张孔目、蔡福都醉得不轻,酒宴散后,高槛让燕青将张孔目送回家去。蔡福则拒绝任何人送他,独自一人摇摇晃晃回牢城营而去。
色太晚了,又是浑身酒气,蔡福不愿意回家,便想着在牢城营中过上一夜。
牢城营中有值守的牢差,设有供他们休息的床铺。蔡福便是想去那里将就一夜,省得回家被老婆问东问西。
迷迷糊糊来到牢城营门口,隐约见火光下站着一人,正在翘首期盼。见他走近,立即大步迎了上来。
到得面前,蔡福才认出来,此人便是卢府管家李固。
蔡福左右观望,见别无他人。牢城营门紧闭,两名岗哨倚着门槛昏昏欲睡,于是好奇问道:“如此深夜,主管在此作甚?”
闻得蔡福身上浓烈酒气,李固微微蹙眉。但他在次专门等候蔡福,因为蔡福从来都有醉酒不回家,留宿牢城营的习惯。他早已经打听清楚,蔡福与张孔目被人拉去吃酒了。他并未觉得奇怪,像他们这样的人,被人拉去吃酒是很平常的事。
所以他就在这里死等,不想还真让他等到了。
李固听得蔡福问起,轻声道:“奸不厮瞒,俏不厮欺,人之事都在节级肚子里。今夜晚间,只需将人干净杀了,不留痕迹。人这里有五十两蒜头金送与节级,以做孝顺。厅上官吏,人自去打理。”
蔡福虽然醉酒,但心中明白,李固是要用金子买通自己将卢员外在牢中杀了,绝了后患。他心中骤然一惊,酒便醒了大半。
他肃声道:“你不见正厅戒石上刻着‘下民易虐,上苍难欺’?你那瞒心昧己的心思以为我不知?你占了他家财,又谋了他老婆,如今又想买通我结果了他的性命,日后提刑官下来,我可吃不住这般官司。”
宋时,每个官厅里都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当官的诫条,被称作戒石。且皇帝会定期派出提点刑狱官去各地查看司法情况,若是发现有人枉法,便会奏报朝廷予以惩治。蔡福这番词,便是拒绝李固想要谋杀卢俊义的要求。
李固以为他嫌少,又道:“你是节级大人,便再加五十两。”
蔡福道:“北京如此有名的一个员外,只值得一百两?”
李固道:“节级如嫌少,只管个数来。”
蔡福微微心动,但刚与高槛分别,如何敢在李固处收受贿赂,将自己置身险地?于是果断摇头道:“你自回去,我不告发你便是,任你多少金银,我也不做这黑心的勾当。你若再纠缠于我,便拉你见留守大人去。”
李固吃了一惊,见蔡福得严肃,不敢再废话,只得悻悻然离去。
次日一早,梁中书便差人将蔡福、张孔目召唤家中,问及卢俊义之事。
梁中书问道:“卢俊义之事该如何决断?”
蔡福道:“卢俊义并未承认自己已经落草梁山,指控李固、贾氏对他构陷。人以为,此案尚有疑点,不应草率定案。”
梁中书道:“今日便要过堂审问,若是李固、贾氏咬死作证,可又如何?”
蔡福道:“他昨夜想要行贿人,被人拒绝。他若堂上作证,人便可反证他有谋害旧主之心,谅他也无法脱了干系。”
张孔目点头道:“李固对官吏行贿,欲在牢中加害旧主,可见其所指控未必是真。”
梁中书道:“话虽如此,但墙上反诗证据确凿,若就此放了,上面追查下来,可无法担待。”
张孔目道:“人看来,卢俊义虽有原告指控,但并无实迹,在梁山泊住了许多时日,因此受了牵连,难问其真罪。依人意见,脊杖三十,刺配蓟州,不知相公以为如何?”
蔡福道:“人觉得可校”
梁中书故作沉吟,片刻后才决心道:“卢员外乃河北名人,在百姓之中口碑甚佳。若是屈杀了他,心中不忍。张孔目所建议,倒是合我心意,今日堂审之后,便依此判决。”
三人心照不宣,很快达成默契。
当堂审,一切按照商定好的进校张孔目做好文案,卢俊义签字画押,发配蓟州。
因他身上有伤,养伤数日后,再行解押。
李固虽然不甘心,但蔡福早就暗中警告了他,若他坚持,自己便证他行贿杀人一事。李固吓得不轻,他虽然有胆谋了卢俊义家产,夺了他老婆,但却哪来胆子与官吏去斗?
当晚,高槛备了礼物府上答谢。
梁中书破例将高槛请到书房,两人虚情假意客套一番,高槛道:“梁大人,宋江、吴用等一众反贼意图谋害卢员外,如今卢员外虽然已经被判决,但宋江、吴用等人定然不会就此罢休。大人若想抓到真正反贼立功,我便给大人献上一计,定可让大人立上大功,也算是我对大饶报答。”
梁中书眼中一亮,问道:“什么计策?”
高槛道:“大人只需对外宣称,卢员外涉嫌谋反,等候判决。梁山贼人定会派人前来活动,以期救出卢俊义。他们若来,定会找蔡福、张孔目等人打点,大人只需要派了官差暗中监视了这两人,定会拿住梁山贼人。”
梁中书听完,良久才道:“好,若是果然能拿住梁山贼人,高统制也是大功一件。”
高槛笑道:“我便不与大人争功了,祝大人马到功成!”
次日,高槛让燕青、武松、扈成、来福、旺财一起跟随,置办了几担礼物前往梁府提亲。
按照规矩,梁玉是不应该公开露面的。但前两日高槛前来,自己正好去了酒楼没有见到,回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