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孟紫怡酡红的脸颊,笑涡明艳,忸忸怩怩,抽回自己的手,尔后,重新捧上碗筷,笑欣欣啃着米粒,见状,胡靖扬掀笑,伸手扯了扯她绯红的耳垂。
晚餐过半,有热情可亲的邻居陆续送来了加菜,因而,桌面上的菜越加丰盛了,孟紫怡觉得,她已经许久不曾吃得那么撑了。俗话说,好乡邻胜过亲,当真半分不假,当初,时年十八岁的胡靖扬骤失双亲,亲戚们皆避之不及,反倒是一众乡邻援之以手,费心劳力。今天,孟紫怡也跟着体会了一把心醇敦厚的乡土情,悠悠我思,倍感温暖。
乡间的夜,星罗密布,蛙声阵阵,蝉鸣鸟叫,偶有几声猫狗叫声夹杂其中,宁静而安逸,置身于这样风恬月朗的夜色,格外欣悦。小院里,搭了个秋千,胡靖扬深知孟紫怡笃定眼馋这秋千,于是,下午便把秋千老旧的麻绳换成新的了,眼下,孟紫怡迎着杜鹃花坐在秋千上,胡靖扬在后面推,荡漾中,徐徐晚风,吹拂着孟紫怡披散在肩背的蓬鬈长发,满院的杜鹃清香融进了她的发香,随着夜风挥散开来,醉人心脾,篱笆外,时不时有结伴散步的乡亲捏着葵扇,三三两两经过,悠然而去。
“靖扬,你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孟紫怡混合着笑意的清悦嗓音,脆生生飘洒。
胡靖扬一手揣兜,另一手攥着麻绳,抿笑,“我小时候没什么可说的,整天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一心想着考上大学,好等将来把爸妈接到城里去,让他们过好日子,然而……”
胡靖扬醇缓的声音渐转黯寞,最终停顿,孟紫怡素来聪慧,岂会不知个中缘由呢,故而,适时转移话题,聊些开心的,“靖扬,我跟你说件事啊,前几日我去买鞋……”
随着孟紫怡温柔清浅的瑶音,娓娓道来,那一日,她与赵亦菲在鞋店相遇的经过,一五一十,尽数说与胡靖扬。
胡靖扬听后,些许啼笑皆非,双手握上孟紫怡细肩,倾身弯腰,从后凑近孟紫怡耳畔,“胡太太,胡先生着实百思不解,以你和她目前的关系,你们两人怎么可能当得成朋友的?”
“为什么不能呀?除非你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孟紫怡撅嘴,歪着脑袋,仰视着胡靖扬。这话纯属没事找事,胡靖扬充耳不闻,大手一伸,把女人的脑袋掰回前方,而孟紫怡的原意何尝是无理取闹呢,她轻叹一口气,尔后,善解人意,接腔,“经过这两次接触,我发觉我和亦菲其实挺合得来的,只要你坦荡如砥,我们完全可以为了果果和平相处。果果毕竟是你的女儿,想必你也希望能够时常见到她吧,亦菲是果果的妈妈,而我是你的妻子,鉴于你和果果的血缘关系,我和亦菲是有必要进行沟通交流的。”
胡靖扬先是一怔,而后摇头苦笑,再度开腔时,低哑缓慢的声线,不掩沉郁,“按照常理,你不是应该想方设法阻止我与赵亦菲来往才是吗?诚然,果果是我的女儿,我自然希望能够时常见到她,可是,为什么?只要我一想到这件事是你大力促成的,我便高兴不起来呢,胡太太,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当真就这么无足轻重,以致你半分都不忧心我被人抢走?”
孟紫怡闭眼,默叹一声,低柔的话音,浸着泪,如泣如诉,“靖扬,我就是因为爱你,我才无法只在意自己的感受,果果是你的女儿,你想她,你爱她都是理所当然的。再者,这件事对亦菲来说,同样是有风险的,可是,她还是一口答应了,皆因她和我一样都是爱你的。不瞒你说,我未尝不是纠结许久,才做下的决定,我何其矛盾啊,你若对她们无微不至,我忧心,你若对她们不闻不问,我寒心,与其左右摇摆,倒不如我和亦菲友好相处,但求成全你和果果的父女情。”
话语过半,孟紫怡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随后,仰脸,泪眼婆娑,注视着居高临下的胡靖扬,婉弱开腔,“靖扬,我是真心信任你和亦菲的,固然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奈何,凡事无绝对,将来,一旦事与愿违,你骤然决意...舍我而取她们母女,请你一定要明明白白告诉我,莫要暗度陈仓,瞒着我。”
胡靖扬双手捧着孟紫怡泪水涟涟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脸上的泪痕,与她四目相对的黑眸,深情缱绻,一双高挺沉毅的眉弓紧蹙,满是疼惜,“傻丫头,我承认我真的爱过赵亦菲,但是,如今,你在我心中一枝独秀,重过一切,包括果果。我不想去比较,我到底是从前更爱赵亦菲多一些,还是现在更爱你多一些,因为我觉得这是对你们两个的不尊重。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有过三段感情,无论是你,还是亦菲,抑或者婠婠,你们是我在不同时段分别遇上的人,因而,你们没有可比性,当我爱你们每一个人其时,我都是一心一意的,结束时也从不拖泥带水,我和亦菲早已此情不再,现在,你才是我的最爱。”
月满花香,柔情万缕,孟紫怡泪流满面,速即,从秋千上起身,紧紧地抱住胡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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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孟紫怡和胡靖扬挨靠在床头,一同观看着手机里果果从小到大的照片,赵亦菲拍得仔细,照片浏览一遍过后,两人仿佛身临其境陪着果果成长了一遭似的,感慨万千。
孟紫怡脑袋枕着胡靖扬胸膛,葱白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末了,点出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