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坐在靠近城中河道的一张桌子,在这里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江南水乡的风景,实在算得上是一种享受。
建邺城的河道边也种着垂柳,有的柳条直拖到水面上,清澈的河水映着蓝天白云碧柳,波动成了一片盎然的绿色。
这里的建筑皆是灰瓦白墙,雨季来临时屋檐上会挂上一排排的雨帘,虽能听到雨落的声响,但整个小城里仍然是十分宁静的。
在那样阴雨连绵的季节里,这些行商也会稍作休息,只有那些开在门店里的固定商铺仍旧会开门营业,便是人们出门来买东西,也会选择到那些暖和的店里去。
回过头来,另一面能看到一个还算宽敞的院子,没有院门,只有一座石桥连接到这一边,周围是半人高的石质围栏,靠近码头的两侧则是高大的围墙,向内建了屋顶,直架到那一排红色的立柱上,成了一个门廊。
院子的一侧有一座两层的小楼,主人是被建邺城百姓称为李善人的人,据说他家境十分富裕,但却从不摆富人架子,若是街坊遇上什么难处,他定会全力相助,久而久之,他便成了人们眼中的大善人。
院子的桥头站着一个笑盈盈的年轻人,是李善人家的管家,老实本分,李善人也十分信任他,如今,比起他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李善人倒是同这位管家更亲近些。
“那是李管家吧,如今看来应当是踏踏实实做事了吧。”
“是啊,他原本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只因一时嗜赌才做了错事,他自己也说过,李善人对他有恩,既是如今他有心改过,李善人又既往不咎,官府自然也是不会为难他的。”
“我想也是。”
李善人曾有一个檀木盒子,本身就是价值不菲之物,里面装着些玉石,皆是成色极佳的上品,每一颗都能卖不低的价钱。
彼时管家欠了些赌债无力偿还,便打起了李善人的那一盒玉石的主意,于是某天趁着李善人外出就医,他便偷偷取走了李善人放在床头柜下的那个檀木盒子,将一部分换成银子还了欠下的赌债。
李善人外出归来发现玉石被盗,问了所有的家丁却一无所获,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此事上报官府。
之后赵捕头将一木质令牌交给了有意为建邺衙门效力的小侠士们,让他们前去李善人家查明真相。
一番探查之后,小侠士们发现了李管家有些可疑,同时发现李善人那段时间精神不济的症状也与李管家为他熬制的汤药有关,最终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将他抓捕归案,交给赵捕头处置。
“二位少侠可是有些年没到建邺来了,今日前来,可是拜访我家主人的?”
远远的看见夫妻二人朝这边走来李管家便迎了上来,十分热情的招呼着夫妻二人。
“正是,烦请管家通报一声。”
“好嘞,您二位稍候。”
话音刚落,李管家便一路小跑着进了那座两层的小楼,很快又折返出来。
“我家主人他人议事,二位若是不着急离开,便先随我到偏厅坐一会儿,喝杯茶吧。”
“也好。”
说是偏厅,其实也算是正堂的一部分,只不过是用一道屏风隔成了两段,此时几人所在的这一侧稍微窄一些罢了。
“看管家先生如今这般意气风发,想来是每日尽心为李善人照料府中之事,未曾再沾赌了吧?”
“正是,说来也惭愧,那时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智,偏偏沉迷于那东西,还因此做了些错事。主人本就于我有恩,如今又宽容,既往不咎,我自然应当尽心竭力才是。”
“管家先生能够适时醒悟过来实属不易,如今又能经得住诱惑,这般心志也确是令人佩服。”
“公子过奖了,若不是有主人及诸位小侠士相助,只怕我如今也不是这般模样了。”
李管家笑着,给夫妻二人各斟了一杯茶,还准备去厨房取些新做的点心。
“不必麻烦了,喝些茶就好,我们方才在刘老爹那里吃了些东西才过来的,现在吃不下了。”
“既是如此,二位便请慢用,我先下去忙了,有事随时叫我。”
“多谢管家。”
李管家向二人行了礼便离开了,听他所言,似是要到城南的药铺去替李善人取药。
“说起来,彼时管家偷走那檀木盒子之时,也是小侠士们察觉了李善人的异样,那时他久病未愈,日日服药却不见好,精神反倒愈发的不济了,若不是发现得及时,只怕是连性命都难保,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若是有小心调理,应当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那时李善人身体状况有些不好,李管家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巫医那里有一个方子,说是对李善人的病症有效,李管家便找到了城中的超级巫医,请他调配了些,每日为李善人熬制汤药。
可那方子服了一阵子,李善人的状况却一直未曾好转,但也不见明显的加重,他们也便就未曾意识到那汤药有问题。
直至后来失窃案发,小侠士们自巫医那里打听到了药方的事,修习医道的小侠士替李善人诊了脉,方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其实也算是李管家的无心之失吧,那药方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能用银质器皿盛放,否则会产生少量的毒素,长期服用便会中毒。
李善人那时出现的精神不济症状便是因为这汤药盛放于银碗之中,故而渐渐产生了毒素,又被李善人服下所致。
李管家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