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乒!乒!乒——砰!
接连着五道声响,第一枪是鳜婆的阴魂被打散了,后面连着的四枪,接连刺在她的内丹上,前三都被内丹挡住,但第四枪内丹终于支持不住了,一片指甲大小的碎片被崩飞了出去。
“啊!”
黑红色的内丹里,一声极为痛苦的惨呼声响起。
“鳜婆!”
敖睺叫道,他长尾一摆,便游了过来。
而另一边,在如此之后,老鼋犹自不肯罢休,他信手一挥,又是一柄冰枪刺了过来。
乒!
敖睺吐出内丹,一下子将这柄冰枪崩碎了开来。
“你不让打,那就不打喽,”老鼋耸耸肩,脸上带着谑笑,“反正,她也活不了了。”
活不了了?
敖睺低头。
地上,那被崩飞了一角的黑红色内丹,斜歪在水底的沙砾中,表面布满着裂纹,黯淡无光……
“大……大人……”
从内丹的表面,微微的黑红色光芒一闪,鳜婆已经连阴神都显露不出了。
敖睺有些唏嘘。
他用那一双鱼眼盯着鳜婆,眸子里分外复杂。
下一刻,敖睺张嘴,一股吸力自内丹中传出,他将鳜婆的内丹,一口吞入了体内,随即,又深深的看了老鼋一眼,长尾一摆,便朝着水府外游去。
老鼋静静的看着,任由敖睺离去,也不阻拦。
事情到了这一步,该用的招已经全用了,该使的计也全使了,再僵持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盘踞在水脉节点上,片刻之后,忽的,将阳神一收,青黑色的内丹滴溜溜一转,也朝着外面去了。
先去东海吧。
老鼋想。
先向表哥打听一下那鱼精的来头,不过打听清楚,立刻就得离开,而且以后也不能再轻易的去四海了。
还有这通天河,以后恐怕是再回不来了。
青黑色的内丹滴溜溜一转。
老鼋的阳神自内丹上浮出,最后看了一眼,这自己盘踞了已经有几百年之久的水府,再不停留。
决然离去……
……
阳光烈烈。
太阳挂在天际正中,将灼热的光,洒遍了整条河流。
水面上,一尾金鲤,正逆着水流,奋力的劈开波浪,朝着上游水流下来的方向游去——这样大概能够更快的遇到活物吧。
“鳜婆……”
敖睺游着,肉躯中,内丹却一边轻轻的唤着。鳜婆的那一颗伤痕累累的内丹,紧紧的靠在他纯青色的内丹旁,默不作声。
时间已经过去一整天了。
躲在敖睺的肉躯内,虽然让鳜婆避开了真阳灼魂的灾厄,但敖睺体内同化的力量,却每时每刻,都在汲取着鳜婆内丹中,那所剩不多的力量。
同化……
尽管敖睺已经极力克制,并且在夜间也会放出鳜婆的内丹。
但鳜婆内丹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只短短的一个白天,她便已经将近油尽灯枯了……此刻,便是敖睺不停的找她说着话,也再不能唤醒她陷入昏迷中的意识了,她已不会再像昨天一样,不时的低声应答。
敖睺知道,如果今天他再找不到适合鳜婆的肉身。
她,就再也没可能救的活了……
……
“哗!”
火红色的鲤鱼在水间奋力的游动,又越过一个波浪,终于游到了这一条浩渺的大河的尽头,一条十几丈宽的支流,满溢着,正往通天河中注入活水。
敖睺长尾一摆游了进去。
鱼!
鱼!鱼!
他深深的潜入水中,大睁着眼睛,在小河中寻觅。
妖类夺舍,所需要的肉身,最好是找和原来的本体相同种类,这样,在夺舍之后,灵魂与肉身才能完美的契合。但如果真的找不到同类,最起码的要求也得是同族。
鳜婆的本体乃是一条鳜鱼,她最佳的夺舍对象是鳜鱼,但现在没时间挑挑拣拣了,敖睺只希望能够遇到一条鱼,不拘是什么品种……
然而——
没有!
没有!没有!
整片水域空空如也,除了水底的淤泥和水草之外,干净的便连虾都没有一只。确实如老鼋所说,这方圆三百里之内已经被他吃尽了……
便是水已经流了三天,也没有将新的活物带来。
没有希望了。
肉躯中,紫红色的内丹沉寂着,这第二个白日又要尽了,西方的天际,夕阳映着云彩,堆出大片的血红。
那是鲜艳的血。
而在敖睺的肉躯中,那一颗布满了裂痕的内丹,表面上暗沉沉的黑红色,却是像极了干涸的血块。
却是像极了干涸的血块。
鳜婆,就要死了……
……
一刻钟后,红日终于落下了地平线。
夜幕降临。
东方的天际,一轮勾月闪出,泛着阴惨惨的白。
噗!
立刻,敖睺便将鳜婆的内丹吐了出来。此刻,这颗黑红色的内丹上,比起两日之前,已经有一圈又一圈的青色纹路,缭绕其上。
妖丹所散发出的妖气,也已经与敖睺的气息极为相近了。
同化……
两个白天的浸染,这一颗内丹,已经快要彻底被敖睺的妖气所污染了。
“鳜婆……”
敖睺轻声的喊。
黑红色的,内丹中依旧没有声音响起,静默一片。
已经死了?
“吸!”
敖睺张嘴,猛地一吸。
顿时,从他面前的这颗黑红色的内丹中,便有一丝丝青色的妖气被吸了出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