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没想到的是,尚初云找她,竟是因阮抚章的缘故。
而作为执掌阮府后院之人,阮抚章的一些事情,她如何会不知,而这其中当然也就包括他与那三房周氏的隐晦之事了。
她并非隐而不发,只是那次她的丫头禀报于她,说是看到了阮抚章与周氏二人平日的交往过于亲密,可当她带人去兴师问罪的时候,那周氏却是反咬了她一口,加上老太爷也护着周氏,反倒是训斥了她,所以胡氏也只得是暂时的忍气吞声了。
但今晚,她见到尚初云的脸上有了红印,似被人打过一般,可对方丝毫不在意,只道现在便可以过去。
胡氏不再深究尚初云的脸到底怎么了,只觉此次这阮抚章与周氏应是跑不掉了,便带着婆子丫头们前去。
“小姐,你的脸...”冬玉把‘东风’请来了,可她此时只关注尚初云的脸。
“我无事。”能做成此事,尚初云便以为这脸上的痛根本不算什么。
“小姐,究竟发生了何事?那抚章公子...”
尚初云淡淡道,“那阮抚章与我本无任何关系,若大夫人和少夫人问到,你就这样回答便是。”
冬玉只得点了点头。
而翌日一早,三房那边便炸开了锅,说是小公子要找娘,但三房夫人却被锁在屋里,不得让任何人进入。
想那周氏因为生下曾孙,本是老太爷阮傅身前红人,而她平日也会做人,所以当胡氏说出周氏因做出有悖妇德之事,所以要执行家法,便还是会有人相护。
但此次却是不同,胡氏身边婆子从阮抚章身上搜出了周氏的贴身肚兜,这便是证物,如此一来,这有悖妇德之事坐实,也再也没人敢出来维护周氏了。
这一日阮府后院都在说着周氏的事情---俩小丫头无事坐在长廊处绣花,正是闲聊着。
“你说奇怪不,三房夫人竟一直说是初云表小姐陷害她,说要当面和她对质!”
“可初云表小姐昨晚因身子不适,一直都在屋里没出门,连我们夫人都知她请了大夫...”
“可是你别说,也许还真有此事呢,那日啊,我还真看见她与那抚章公子走的很近...”
俩小丫头你一句我一言,丝毫未察觉还有其他人在听墙角。
这听墙角的人便是一直脸有愁容的冬玉,她惯不能说谎,何况是对着大夫人阮氏和少夫人冯氏,但竟是自家小姐所说的,那她也得是硬着头皮说这些话。
可此事果然还是涉及到自家小姐,这让冬玉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她看自家小姐,却是一副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的样子,且是如这俩小丫头所说的那样---尚初云真的感染了风寒。
冬玉想着,虽然她到现在也并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要这样做,可如今既涉及到她的闺誉,那她作为她的贴身丫头也只得帮她隐瞒着此事,而好在再过一日,她们便要回去了,这使得冬玉心里稍安了些。
在屋里的尚初云此时正是如这俩小丫头所愿的那般躺在了床上,她真的感染了风寒,虽是有些故意为之,但她并不后悔。
前世这周若兰如此对她,重活一世后,她也只是把报应还给了她,如此甚好,尚初云闭上了双眼,准备入睡。
可她睡不到一会儿,阮氏身旁的素云便入屋了。
“小姐,阮大夫人请小姐过去大堂。”
“好...”尚初云不急不慢地起身,其实她早有准备,知道那周氏定不死心,而她已做好与她对质的准备。
冬玉此时跑了进来,素玉见她急匆匆的样子,便觉有些奇怪。
可冬玉只径直走至尚初云面前说道,“小姐,我陪你去。”
尚初云温柔一笑,道了声好后,主仆二人便出了屋。而素云敏锐地察觉到二人有些不妥,便立即去禀告了阮氏与冯氏。
尚初云与冬玉来到大堂,而胡氏坐于侧座,主位上赫然坐着的是阮府老太爷阮傅。可即使如此,尚初云也还是依然镇定自如。
她娉婷而入,先分别向阮傅和胡氏施礼问安。
此事因关乎家族颜面,老太爷阮傅当然希望不是真的,可胡氏拿出的证据,却又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所以此时立于大堂的尚初云便是关键人物了。
老太爷阮傅说道,“把周氏带进来。”他想先听听二人要如何说。
经过一夜囚禁的周氏,已是发丝凌乱,精神不济的样子,可她一见到尚初云,便想要扑上去,可有两个婆子一左一右的架着她,她自然是不得如愿。
但口中仍能大呼道,“是她,是她陷害我的,老太爷啊,孙媳有冤啊!您可要为孙媳作主呀!”
阮傅从周氏身上收回目光,看向尚初云,正色道,“此事你应该知晓了,这周氏说那贴身物件不是她的,却是你的?”
“外祖父,兰嫂子确实让我为她绣那贴身之物,可在抚章表哥身上搜出的却不是我绣的。”尚初云说道。
周氏挣脱了一婆子,又被另一婆子抓住,可她已是接近于尚初云一步,指着尚初云说道,“是我让你绣的,你也根本没给我,我也重来没送与他!是你!是你蓄意要陷害我,你个贱人!”
尚初云坦然面对着周氏说道,“兰嫂子如何能因为想脱罪而如此说呢,那贴身之物上还绣了一个兰字,而你...还送过抚章表哥一帕子,上面也有兰字,可我为你绣的所有物件中,上面也并没有兰字啊。”
尚初云定定看向阮傅,“外祖父若不信,可去取来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