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良人直愣愣的看着,梁王不仅没有斥责湘尔在众目睽睽之下抛头露面,还接过她手中的食盘,扶着她步步登上昭坞台,心中愤恨不已。

湘尔轻轻推了梁王的手,徐徐来到太后面前,行了大礼道,“母后长乐万安。”

太后只扫了一眼,淡淡道,“你如今身份尊贵,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湘尔一愣,随后微微一笑,从食盘里取出一小盘糕点,递给亦凡大娘,道,“臣妾听说母后这两日眼睛酸涩,想来是料理后宫太累了,眼睛盯字久了,故而臣妾做了这糕点,里面掺了白菊磨成的粉,最能养眼明目了。”

太后盯了一眼她,阴阳怪气道,“你的意思是说,哀家应该歇歇了,该把后宫的事宜都交给你是不是?”

湘尔并不惊慌,笑笑道,“母后说哪里话,臣妾能为母后略尽绵薄之力已经很荣幸了,只盼母后吃了这白菊糕能够好起来。”

太后看了一眼亦凡递上来的糕点,眉头微微舒展开,平缓了语气道,“你有心了,快点坐下来看歌舞吧。”

湘尔又是一个大礼,这才走到梁王的身边坐下,宫人们列队奉上吃食,梁王捡了一颗葡萄,用一根竹签挑了里面的籽,将葡萄送到湘尔的嘴边,“现在不是时节,所以葡萄的数量不多,本王都给你留着了。”

这一切文武百官并未在意,却扎扎实实的落在襄良人的眼里,她的丝帕在手里拧成了一个结,又不断的撕扯着,柳夫人掩鼻暗笑,“你就是这样,有什么心思都表现在脸上,你再看看上面那位,人家可是从来就不多话,也不喜形于色,才叫梁王那么喜欢她。”

襄良人道,“本宫就不信,她难道没有栽的一天!”

正说着,只见湘尔忽然呕吐起来,柳夫人见状掩藏了一丝暗笑。

太后道,“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梁王一边用袖子沾着湘尔的嘴角,一边焦急道,“刚刚只是吃了葡萄,又喝了热茶,并无不妥啊,还是宣御医来看看要紧。”

湘尔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隐忍着摇摇头,“臣妾无碍,大概是昭坞台上风大,说话间吸了凉气进去。”

柳夫人的茶杯在唇边抿了一口,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有意叫旁人听到一般,道,“原来是吸了凉气,乍一看还以为妹妹有喜了!”

襄良人道,“夫人这话说的不对,渃淳夫人刚刚进宫,何来的身孕?”

一句若无其事的话,倒引来太后的猜忌,她定定的望着湘尔的肚子,直了直身子,道,“来人,宣御医!”

梁王猛然一抬头,道,“母后!旁人胡乱猜忌也就罢了,母后可万万不能轻信啊!”

“刚刚立儿不是也说要宣御医的吗?现在哀家要宣,你倒挡着了?”太后道。

梁王沉沉吸了口气,转身怒视着柳夫人和襄良人,道,“又是你们两个!平时不能为太后分担后宫琐事,踞挑起风波,是不是要本王把你们都幽禁起来,你们的嘴巴才能安生!”

柳夫人默默不言,襄良人却不平道,“殿下都没有证实,就说臣妾胡言乱语么?殿下偏爱渃淳,也不能不加证实就幽禁臣妾,殿下如此偏心,臣妾不服!”

“你!”梁王气的握紧了拳头,太后见状急忙道,“哀家看这件事既然闹成这样,倒不如宣御医来看一看,就算是吸了凉气,找御医看看也不为过吧?立儿不要总这么武断,不能因为偏爱渃淳就一味的否认别人,正巧御医在此,不妨就叫他们来给看看。”

说话间御医已经至此,梁王阻拦道,“母后渃淳进宫才数日,有人怀疑渃淳有喜,无疑是说她的身孕是在宫外所得,这样不堪的话对渃淳已经是极大的伤害,若是真的让御医查证,那么,就真是侮辱渃淳了,就算母后应允,儿臣也是断断不会答允的!”

湘尔听了这一席话,心中温热无比,他到底还是信任自己的,一大早就开始心神不宁,感觉今天似是有状况要发生,果不其然,这件事虽然事发突然,并不像人力所为,可她却觉得这件事和柳夫人,还有襄良人有脱不了的关系。

湘尔轻轻起身,兰褚适时扶住了她,来到梁王面前,微微一鞠,道,“殿下对臣妾的关爱,臣妾心领了,只是为解太后疑虑,更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臣妾愿意让御医请脉。”

梁王怜惜的急忙将湘尔扶起,轻声道,“你快快起来,不要行礼了,哎,你倒是识大体,只是,委屈你了……”

太后淡淡道,“既然同意了,那么,容御医,请吧!”

湘尔的手轻轻按了按梁王的手,以安慰他不忍的心情,回到自己座位,将袖口轻轻掀开,只剩单衣的袖子薄薄的掩盖在手腕之上,容御医欠着身过来,道,“夫人,失礼了。”

这一句“失礼”,湘尔心中忽然一沉,刚刚还信心十足的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容御医把完脉,忽然跪向太后,久久没有抬头,全身发颤着,太后道,“容御医,有何不妥?”

容御医战战兢兢道,“太后恕罪……夫人她……确实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湘尔大惊,几乎在同时,兰褚也张大了嘴。

梁王一怔,眯起眼睛道,“容御医,此时可大可小,你想好了再回报!”

容御医没有抬头,道,“诺!殿下明察,老臣在宫中伺候多年,喜脉是绝对不会断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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