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窗外飘雪。
在将军府主殿正堂,火笼里燃着红旺旺的烟火,屋子里欢声笑语,丝丝暖意扑洒在脸庞,每个人都其乐融融的。
石榴率先开口,笑着向萧旋凯讨赏,“要不是我,今日我们姑娘本是没打算来的,侯爷说当不当赏我呢!”
“当赏!”萧旋凯笑说。
“侯爷可不能只说空话!”石榴笑着得寸进尺,“这马上冬天了,上两日送给姑娘的白狐鹤氅便是极好,奴婢斗胆,想再向侯爷讨一白狐围脖,好给我们姑娘凑成一套!”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有侍卫来报:“侯爷,大小姐来了!”
魏楚欣脸上还在温温的笑着,这一句“大小姐来了。”并为入得她的心。
直到见萧旋凯变了脸色,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来,径直便走了出来。
主殿高出甬路几丈,这里站在高处,倒真见到了一披着鲜艳红色斗篷的姑娘,策马扬鞭,入了府门,径直而来。
那姑娘身后亦有一披银色披风骑高头大马的女侍跟随。
魏楚欣站在萧旋凯身旁,看向两人,第一直觉却是来者好是自信张扬。
因出来的太急,魏楚欣连披风都没来得急披,虽有夹棉的裙衫穿在身上,但冷风一吹,亦是透骨而来。
寒颤之间,一旁萧旋凯却贴心的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白狐鹤氅,披在她的身上,软软的毛皮围在她的四周,顿时就暖和了。
他笑的也和暖,低头,耐心为她系上脖颈处的带子,还在笑说,“还嫌沉么?”
令魏楚欣没有想到的是,这却是两人近几年最后一次这样亲密无间,心无芥蒂的接触。
再往后经历千山阻隔,缓道出来,却是一句一言难尽……
“哥,大哥,我来了!”
下面萧旋翎俨然是看到了萧旋凯,仰起头,策马扬鞭之间,兴奋的大声喊他。
一双白色皮靴噔噔的上了大殿台阶,萧旋翎将脖颈处的带子一解,红色的披风顺手就被她扔给了一旁侍候的丫鬟。一路上走的都出了汗,一边拿手扇着,一边亲切的扑向萧旋凯,“大哥,我可想死你了!”
萧旋凯拍了拍她,又吩咐丫鬟拿过了披风,重新给萧旋翎围在了身上,一边围着,一边宠溺的道:“出了一身的汗,担心染了风寒。”
萧旋翎如小姑娘般的笑着,“感了风寒也是为了见大哥,快两年了,我好想你啊!”
魏楚欣站在一旁笑看着两人,本能的反应竟然是轻轻的为萧旋翎捋平了窝在一起的披风。
然而若按这一世的实际年龄算,萧旋翎还大她两岁。
身后萧旋翎的女侍也已上了殿来,走到萧旋凯面前,虽做出躬身抱拳的动作,但却是笑着唤道:“二爷!”
而萧旋凯显然也是认识她,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这里萧旋凯才问起,“你们是怎么出得京都城的?”
萧旋翎笑得云淡风轻,“城门校尉黄邴阻我去路,我就拔剑砍了他脑袋。”
提起原委令人心寒,萧家满门赤胆忠心,但当今掌权者邵太后却忧疑萧旋凯功高盖主,趁天子懦弱无能,有谋反篡位之心。
太蒙山一事,萧旋凯死里逃生,看透人心险恶,世态炎凉,才知收敛自信张扬之心性。此番督元绥,常州两省,明为赏实则乃是削其权,为防止萧旋凯在南部拥兵自立,以颐养天年之美名将萧老太太及萧家女眷悉数囚禁于京城,没有圣旨,不得擅自出京。
“萧旋翎,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萧旋凯已然是勃然大怒。
萧旋翎侧目,像极了萧旋凯的眉眼突然那么一凛,“帝王之位,能者取之,大哥若肯拥兵自立,反了高姓朝廷,翎儿我第一个冲入宫廷,取下邵氏和高义煦人……”
下话没等说着,已然是挨了萧旋凯实实在在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传至开来,所有人都没能想到萧旋凯会打他自来极为宠溺的亲妹妹。
“大哥,你竟然打我?”这里萧旋翎捂着脸,眼睛看着萧旋凯,满眸的不可置信,说出话来,下巴都忍不住在抖颤。
“记住我给你的这巴掌,记住现在这分疼,下次再敢任性妄为……”
“你打的不疼!”萧旋翎捂着脸,倔劲上来后不顾旁的,打断萧旋凯,直冷声说道:“大哥,你变了,昌平一战后你为何就变得如此懦弱了,若我是你,当初手握重兵时就直取高义煦人头了,又何来如今之忍气吞声!”
“好啊,萧旋翎,三日不见即应刮目相看,我倒是要看看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取得了谁人头!”
说毕,萧旋凯便从身边女侍手中抽出一把剑来,扔给萧旋翎,用了激将法,“萧旋翎,我先空手让你三招,看你能不能取下我人头。”
萧旋翎接过了剑,收紧手指紧紧的捏着,喝止住要劝架的众人,迅速一出剑,高声说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萧旋翎出剑就直奔萧旋凯脖颈动脉刺来,吓得近处石榴惊呼出了声。
魏楚欣在一旁看着,也屏息为萧旋凯捏了一把汗,还好眨眼之间,萧旋凯已经平稳落在了殿下甬路上。
萧旋翎紧随其后,也下了几丈高的大殿,落地后连出两剑,剑剑致人性命。
萧旋凯悠闲间躲闪而过,云淡风轻间看向恼羞成怒的萧旋翎,提醒道:“三招已过。”
“何须用你提醒!”说着,萧旋翎便再一次出剑,剑尖直奔萧旋凯眉间。
萧旋凯侧头躲过,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