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周氏惊怒交加:“你这个……你怎么知道博容先生的”
盛如锦将想好的托辞脱口说出:“自然是屈夫子告知的。”
盛玉明一拍手:“不错啊。博容先生是皇后娘娘的恩师。若是她能收你为弟子,你就是皇后娘娘的同门了。哈哈……不错。皇后娘娘喜欢有才学的女子,锦儿一定会被看重的。”
他高兴得忘乎所以。
陈皇后在国中十分有威望,几乎能左右皇帝的决定。有她欣赏和看重,对盛玉明来说那是仕途的双重保证。
只要涉及到了对他的官运有利的事,盛玉明自然是完全赞成。
他对脸色阴沉的大夫人周氏道:“锦儿一片孝心,再说,皇上也有言,令各家将自己府中的优秀女儿推荐入女社。锦儿又不占兰儿的名额,你生什么闷气?”
“姐妹两人入女社学习也能互相照应。这不是很好吗?再说了,女社中有我盛玉明两个女儿,将来岂不是更稳妥点?”
大夫人周氏张了张口,最后只能闭了嘴。
盛如锦搬出博容先生这尊大佛,周氏实在是拗不过。这是陈皇后的恩师。
盛如锦的才学很好,若是能攀上这条线得了陈皇后的青睐,这对盛玉明来说是绝对不可以放弃的机会。
不过,屈夫子是博容先生不记名徒弟这件事盛如锦怎么知道?
大夫人周氏只是偶尔从家仆口中得知。她几次派人偷偷去求去屈夫子代为引荐自己的女儿盛如兰,屈夫子都以盛如兰太过年幼拒绝了。
盛如锦是怎么知道这关系的?难道她小小年纪耳目已经那么灵了?还是她偷偷派眼线盯着自己?
无数的猜测纷至沓来,她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盛如锦。
她道:“若是博容先生不收你为弟子呢?要知道屈夫子帮你只是引荐罢了。博容先生是皇后的老师,出宫后就再也不收正式弟子了。”
盛如锦干脆道:“母亲放心,若是女儿的才学得不到博容先生的认可,女儿也不去上女社了。免得辱没了盛府的名声。”
“好!”
大夫人周氏冷声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以此为条件。你若是无法令博容先生收你为弟子,那就乖乖在家中准备待嫁吧。”
她看定给盛如锦,一字一顿道:“你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择一门‘良婿’。”
魔法与纹身师
她心中咒骂,一定是踏马的前世成日对着卫安卿这张脸,所以就怎么都忘不掉了。
一定是这样的!
想定,盛如锦唤来丫鬟们给自己更衣梳洗。又喝了一碗燕窝牛乳这才上床睡觉。
可是躺在床上她辗转反复,怎么都睡不着。
因为她忽然想起前世很久远的一件小事。那件事太小太小,以至于她都忘了。
……
她记得那时候是皇帝萧宁御大行。她焦头烂额摆平了一干哭哭哭啼啼,各怀心事的后宫嫔妃们。
安抚了各位看她不怎么顺眼的辅政大臣们,又撑着快累散架的身子去看了刚刚登基为帝,还十分幼小的儿子皇帝。
直到深夜,她这才到了慈安宫坐在偌大的凤座上发呆。
满目看去,原本人来人往的慈安宫此时犹如一座巨大而华丽的坟墓。
她此时才想起自己已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从此以后身边再也没有男人在身边,漫长的一生她才过了一半就要终止了身为女人的身份。
从此以后她是大周的太后,是一国之母。是高高在上的神像。这一尊神像在也不能行差踏错,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直到此时她才悲从中来,埋头哭泣。
安静的宫殿寂静无声,只有她压抑的哭泣声缭绕。连哭泣都不能放肆。她越发觉得悲凉。
不知过了多久,肩头搭上了一只手。
她茫然抬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哦,是卫大人。”
她虽狼狈但却很平静擦干自己的泪水,仿佛刚才崩溃哭泣的人不是她。
卫安卿,萧宁御临终钦点的辅政大臣之一,不过还未入内阁。她几乎忘了,他有自由行走宫禁的特权,那也是萧宁御特赐的。
卫安卿还着着暗影卫大都督的服色,只是因为是国丧期间,妖娆的暗红色换成肃杀的黑色。
眼前的卫安卿深眸幽幽,眉眼如上好的丹青墨画,面上的神色少了几分往日对她的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