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大营中晨鼓擂响,田信带着连夜书写的编制名录寻找宜都郡尉樊友,希望他能过目签字。
结果相关军吏告诉他,昨日辕门封闭前樊友就领着护卫出发了,彻底丢下了这个包袱。
田信无奈,只好来议事大厅寻找廖化,陈禀这份计划。
廖化翻动编制名录,见田信将新旧两营夷兵混编,并编了七个曲,选了七个夷人做军侯曲长,另有十四个夷人屯将,同时申请调拨资历深厚,最好出身荆南的什伍长补充为夷兵营里的队官。
曲长、屯将、什伍长都可以委任表现突出的夷兵,可队官这个承上启下的关键职位要选经验丰富的荆州军骨干。
“为何要编七个曲?”
“夷兵好虚名,又能力有限,授兵过多恐其无能节制。下官看来,七匹狼,好过三头虎豹。”
这份名录若通过,七个曲长,十四个屯将,每月就要额外拨发七百多石俸米。不过也不用尽数拨给本人,也不用从荆城大营拨发,由夷兵本郡就地拨发给家室即可。
说到底,夷兵不是关羽直属部队,也不是荆州直属部队,是各郡奉关羽之令派来的援军,属于郡兵,隶属关系还在各郡。
“就本心来说,孝先所制名录是可行的。具体如何,本官还要禀报君侯。”
廖化晃了晃手里的军书竹简:“此物是机密,不可告知夷兵。否则现在夷兵欢喜,若君侯那里不许,孝先失信于部伍事小,使夷兵失望事大。君侯如今在汉津检阅水师,今日我会赶赴汉津拜谒君侯陈述此事,成与不成明日自有回信。”
“是,下官深知事大,不敢莽撞。”
田信眨眨眼,递出昨日廖化给的出营令简:“主簿,这几日下官会在营中与军士同食宿,恐无空闲休沐视亲。不知近日有无去糜城公干的同僚,下官想托寄些零碎物件给家人。”
廖化接住令简扫一眼,拿出一边的毛笔将上面末尾的日期勾掉,另书写日期:“回乡视亲关系全军士气,夷兵营再乱,也不敢闯禁。待我自汉津归来,营中安堵后,孝先就回乡视亲。”
田信微微颔首,拿回令简,见日期改在了十五、十六、十七三天,十五午后离营,限期十八日午前归营。
接下来的几天里田信合并新旧两营夷兵,打通营区通道,每日训练之余就给这些夷兵讲授文字。极品花都医仙
“所以呀,我只会绘画无目之龙。”
田信说着举起墨迹还未干透的餐盘,背面面对面前夷兵,缓缓左右转动,对之前那功勋夷兵摩崇笑说:“这就是龙之形表。”
摩崇手脚并用爬到木台前仰头观望:“龙?这就是龙?”
“这还有假!”
身边袍泽拥挤,争相观望,以至于闲散各处休息的夷兵闻讯而来,拥挤在木台前千余人黑压压一片。
这让瞭望塔上的军吏见了当即脸色大变,急忙挥动红旗,指着夷兵营所在方位。
今日关羽已抵达荆城大营,正巡视武库储备,拿着账簿一一核对。
军需物资由兵曹从事夏侯平负责,夏侯平也是提心吊胆。
若军需出问题,他这位仲父处置他会比处置别人更狠。
关羽的部曲督周仓阔步而来,瓮声:“君侯,夷兵营有变。”
“哼。”
关羽鎏金明光铠,将账簿递给夏侯平:“先到这里,稍后再来细查。”
他伸手从关平手里接过同样鎏金的战盔戴在头上,关平十八岁,器宇轩昂腰悬宝剑,手提关羽的斩马剑。
关羽阔步在前,关平侧头去看廖化、夏侯平,廖化二人神态平稳,关平才敛容肃色一丝不苟。
夷兵营唯一的出入甬道,已有许多黑服军吏正三五成群往夷兵营赶。
见了金光闪闪的关羽,急忙立在原地,十几人凑在一起施礼:“拜见君侯。”
关羽长髯轻摆,右臂抬起隔着栅栏指着营中欢呼的夷兵,语气缓和下来:“此营中何故?”
“回君侯,营督田信绘画真龙,十分神异!”
回话的军吏目中有光,笑容洋溢:“下官也见了,心神澎湃不已,故邀同僚入夷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