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已经……死了?”虽然这种结果早在肖剑的猜测的结果中的一种,但是这样被陈宾亲口告诉给他,他还是吃了一惊。毕竟他更愿意相信汪洋是受了重伤,也不愿意接受一个人的死亡。
“是啊!汪洋已经死了,他是在被我拿雨珊要挟他,赶去解救雨珊的途中出的事故。他是为了救雨珊才死的,而我却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汪洋作为普通朋友时刻关注她疼惜她,重视她。而我是她的丈夫,却总是怀疑她,殴打她,忽视她。你说雨珊怎么能不维护他。所以他却在雨珊的心里住下去也是应该的呀!”
“你真的就这么决定了吗?真地决定不解释,不说明,真地让她带着对你的恨离开?”
“真的,真的啊!我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我应该为她舍弃些东西,我应该让她早些忘记我……”
说完了,陈宾的眼泪又落下来。肖剑看他难过,张了张嘴便又把嘴闭上了。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直到阳光洒到整个山坡上,使山坡上的一片落叶上都仿佛反射得着黯淡的微光。直到几只飞鸟扑棱的翅膀慌张地从树枝上飞起。肖剑才皱了皱眉头,用低沉但是清晰的声音对陈宾说: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也没有权利为你决定什么?可是现在你应该停下你的哭泣,应该想一想你就这样让雨珊因为误会而走掉?彻底地走掉,你心里甘心吗?你难道不想再看她最后一眼吗?
你确定你现在不需要再去看雨珊最后一眼吗?你可想好了,这可能是你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看她了。并且这次的时间很短,可能就只有这眼前的几分钟,你如果在倔强的坚持一分钟,就可能永远地看不到她了,你确定你真地愿意就这么错过?”
陈宾的哭泣停住,然后,他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山谷,想了有几秒钟,然后摇了摇头,又把头埋到方向盘上。
又有两只飞鸟飞起来。肖剑的的眉头拧了一下,他又开口说道:“你真的确定了,你如果这次把她错过了,可能就真地是一辈子啊!何必这么苦着自己呢,反正是偷偷的看,她也不会知道……”
陈宾晃了晃脑袋,声音从方向盘下挤出来:“不必了,这样就挺好……”
“挺好吗?你觉得这样痛苦着忍受她在你的生命里一点一点剥离,而你连最后一面的念想都不留给自己真的好吗?”
“不好又能怎么样呢?”
陈宾再一次抬起头,肿得像桃子样的眼皮微微地抬也没有抬,哽咽着嗓音说重复道:“不好又能怎么样呢?”
多看一眼又能怎么样呢?纵然情深又能怎样呢?我们面临的即将是永别,是生死,是无论如何都无可挽回的消逝与毁灭,是任谁都无能为力的生死相隔。纵有情深似海又怎样?即使万不舍又能如何?既然注定缘尽,何苦再入眼成心魔?
肖剑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把云梦紧紧的地搂在胸前不再说话。
好像有野鸡从山坡那面飞过来,隐约有脚步声从山坡那面的路上传过来,渐渐走近又渐渐的离远,渐渐的消失,消失在茫茫的空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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