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巷的青青,对这李朝奉一片痴心,不断自己贴补他的花酒钱,还偷偷替他生了一个孩子,只盼望着他日后娶了正妻之后能将她迎入门内为妾。
这种事情,可没有几人知道。
可她一番威胁,也没有知道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看来这李朝奉确实不知道什么了?
王芷儿走了一圈,又有陆陆续续的贵勋子弟被接进宫来,倒也没有什么异样之事发生,只是她的人缘实在不好,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原本围聚成一团的,全都散开了,避他唯恐不及。
李朝奉被她这么一威胁,溜得不见了踪影。
王芷儿没法,只得拿了花树下放着的碟子里的东西来吃,很是无聊。
……
李朝奉从树叶缝隙边往在桌边上捧着点心吃的王子钦望了去,见他独自一个人百无聊奈的模样,眼底沉沉,微微一笑,转身就往小径深处走了去。
转过一个花坛,他看到了玉兰花树下站着的修长人影,脸色变得恭敬,向那背影拱了拱手,“神侯,都办妥了,您猜得没错,他真用我在青楼犯下的事来威胁。”
那修长背影转过身来,俊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在白玉兰花树的映衬之下,竟象是夺了那花树的容色,他眼眸黑得如曜石一般,眼底如有黑雾蔓延,却似要将人的灵魂吸了进去。
可不正是穆倾城!
他微微一笑,似漫天烟火在黑幕上绽开,美不盛收,让李朝奉都有瞬间的失神,醒悟起这人的手段,忙垂头下去,不敢再望。
“有趣,还真有趣……”
他一叠声地唤了几声有趣,眼底更是兴趣盎然。
李朝奉不敢多言,只垂了头道:“神侯,您交待我办的事,我都办了,您看,青青那里……”
穆倾城笑了笑,“李兄还真是个痴情种,一个青楼女子而已,也值得你这般用心?”
李朝奉脸上露了羞愧之色,“神侯,她到底给我生了个儿子,待我真心真意,我不能……”
穆倾城道:“行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替我办事的人的,你且好好儿替我盯着王家两兄弟。”
李朝奉低声应了声是。
穆倾城从白玉兰花树上摘了朵洁白如玉的花来,慢慢地辗碎了,眼底阴阴凉凉,黑暗得把所有的亮丽都吸了进去,脸上笑容未改,将那手指上的花汁放在鼻端轻嗅,“先和她这位兄长玩玩,也不错,她还挺在乎这位兄长的。”
他脸上露出了丝猫捉老鼠的残忍,偏偏容色俊美得出奇,看在李朝奉的眼底,无端端心底升起了股凉意。
“神侯,咱们要不要帮手?”李朝奉道。
“王子钦想要承爵,那老太婆怎么肯答应?老太婆虽已是昨日黄花了,但到底在宫里面住了不少年头,也曾威风风光过,宫里面还有不少人脉……王子钦一个傻乎乎的小子,还不被她剥皮拆骨了?”穆倾城微微地笑。
李朝奉有些弄不明白他的意思,想起刚刚的传闻,道:“神侯,他一入宫,就和曹甸起了冲突,被九王爷教训了,依我看,他在宫里面的确举步维艰,神侯,下边我们应当怎么做?一切听您吩咐!”
穆倾城道:“我倒想卖他一个人情,可不知道他领不领情?”
李朝奉见他目光深远,嘴角似笑非笑,似在对他说话,又象在对着其它人,更为不解,道:“那我应当怎么做?”
穆倾城微微地笑,垂首之间,眼神清凉冰冷,道:“本侯自有主张,你且先暗中看着,有什么不妥,来禀报我便是。”
李朝奉低声应了声是。
穆倾城,是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皇宫的男子,他出生之时,手捏通灵宝石,上刻佛字,因此被相国寺高僧批断其前身为真佛,从小便被送入了相国寺带发修行,专替皇室祈福,长大成人,接手神候之职,成了皇帝最信任的宠臣,当今皇帝喜欢求仙问道,而穆倾城,便是皇帝与神仙之间的桥梁。
满朝之中,没有人敢衅他的权威。
李朝奉退下了,穆倾城挥手让跟着的宫女退下,独自一个人往冠花会处走了去,隔得老远,就见王子钦独个儿一个百无聊奈地饮着茶水,看着他那张与王芷儿有六分相似的脸,穆倾城伸出手指,隔空细细描绘了起来,想象着那抚着那张脸,掌心之处,是多么的柔滑细腻,就象他收集的那些美人灯笼一样。
她定会成为他的收集品之一!
他眼底闪过一丝残忍,而且是他最珍贵的收集品!
他合拢了手掌,隔着虚空,似把那美丽的容颜辗碎在了掌心。
旁边婷婷走来一名宫娥,来到他的身边,向他行礼:“神候,您的衣服,奴婢已给您备好了,请您过去洗漱。”
宫娥姿容娇好,垂下头去的时侯,露出一大片粉腻的脖颈,望着他,脸都红了。
穆倾城伸出手去,抚了抚那宫娥的面颊,轻声道:“你是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字?”
宫娥眼底露出惊喜,道:“禀神侯,奴婢叫青儿,是常福宫的。”
“哦,是李淑妃那里。”
穆倾城正想随她离去,后边传来了女子惊喜的声音,“你来了?倾城?”
那名唤青儿的宫娥眼里有些失望,无声无息退下了。
穆倾城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转过脸去,却又是温柔得可滴出水来,“永阳,是你?”
永阳公主亭亭玉立,站在一棵花树底下,脸上带了些许娇羞,脉脉含情地朝他望着。
她知道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