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得离身边的陈留长公主远了一些。
陈留长公主侧过头来,关心地道:“老爷,您又头痛了?”
王鼎乔便道:“爹,您先回去歇着吧,太后下旨,也不能不顾伦常,让病着的父母站迎子女的!”
他恨恨然地看着那两辆越驶越近的马车,庶子庶女而已,沾了贤德太后的光,陪着太后去怜花皇庄住了些日子,便威风了起来了,竟让父母站在门外迎他们回府?
王如芸与王启儿互望了一眼,怯生生地道:“是啊,母亲,父亲,大姐与大哥确实太过份了一些。”
陈留长公主阴冷着眼,“你们胡说什么,太后下的旨意,你们就是再不满,也不能坏了规矩。”
她沉着脸望着那两辆越走越近的马车,直咬牙。
王启儿与王如芸便垂了头去,答道:“是,母亲。”
上次火烧王芷儿的住处,恰巧被贤德太后当场撞破,王芷儿与王子钦两兄妹就被贤德太后带走,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而九王爷李迥,也咸鱼翻身,一举破获了为祸多年的蚁巢组织,更受皇帝宠幸。
王齐恺心底明白,他虽有一个女儿被封为妃,自己又被皇帝信任封为聚鹿台监官,可与李迥相比,还相得远。
贤德太后此次传下懿旨,命他们在府前迎接,便是对他上次放火围攻王芷儿住处的做法不满。
谢氏被贤德太后让人接去宗庙祈福清修,也没说让她回来,这便代表着,贤德太后防着他们对谢氏下手了。
最主要的,还是防着陈留长公主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来!
王齐恺冷冷地瞪了身边的陈留长公主一眼,如果她不是个公主,他哪容得她如此胡作非为?
虽暗底里查了好些日子,也没有证实陈留长公主与穆倾城之间的勾当,到府里还是有人看到陌生男子在潇湘院出没。
王齐恺看着王芷儿与王子钦从马车上下来,他的头又痛了。
这对孽子孽女,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不生了他们下来。
芙香儿上前,扶了王齐恺,娇声柔气,“老爷,妾身备了药汁,您头痛,便饮上一口?”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皮襄出来,递到他的手上。
还是新娶的这位心思机巧,一心一意的眼底只有他。
王齐恺就着她的手,饮了一口。
楚楚的身子已经显怀了,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众人身后,见芙香儿拿腔作势,只在心底咬牙。
陈留长公主脸色冰冷,斜眼看了芙香儿一眼,“倒真是识情懂趣,真懂得替老爷分忧。”
芙香儿吓得身子一缩,拿了皮襄的手也颤抖起来。
陈留长公主鄙夷地笑了笑,便不再理她,只冷冷朝走上台阶的王芷儿与王子钦望过去。
王芷儿身穿一件攒金撒花长袍,围了一个狐狸毛的围脖,头上更是金灿灿的,光发髻上那通体碧绿的簪子便显价值不菲,通体气派,整个人显得比她这位嫡母还要贵气。
王子钦则还是一身青色长袍,倒不出色。
站在台阶上的众人脸色精彩纷呈。
陈留长公主忍了又忍,总算忍住了不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
王芷儿把嚣张跋扈,趾气高扬运用到了极致,来到他们跟前,还没向他们行礼,便道:“父亲,母亲,幸苦您了,女儿这次得太后宠幸,从怜花皇庄回来,劳累你们在外边站着迎接,也没有什么好送的,来,每人一锭金锭子……”
还算她忍着,没说每人打赏一锭金子。
说着,红红便打开了手里托着的箱子,金灿灿的耀花了众人的眼,王芷儿一手抓了两锭金锭子,便就近塞进了众人的手里。
陈留长公主冷不防的,手里便被塞进了锭金子。
她大怒,随手一摔,便把那金子朝地上甩了去。
王府前这么大的阵仗,早引得外边众人慢慢聚过来围观,忽见地上骨碌碌滚出一锭金子来,哪还有不上前哄抢的,抢到了的喜极而泣,拿着金子便跑了,其余人等便乱哄,“王府发金子了。”
忽然之间,王府前边就忽呼呼聚了大批人来,皆眼巴巴朝台阶上众人看着,特别朝陈留长公主双眼冒绿光。
王芷儿受了陈留长公主的冷脸,也不在意,道:“母亲,您嫌少?也对,您见惯了好东西……我再给您送多几锭?”
她又拿了几锭直塞进了陈留长公主的手里。
陈留长公主没想到她还真胆敢再这么做,双手都被塞满了,她怒极,又一挥。
顿时,下边有人齐聚了上来,捡起了那几锭金子便跑。
有人便大叫,“陈留长公主发金子了。”
如此一来,聚的人更多了。
陈留长公主大怒,指着王芷儿声音颤抖,“你,你,你干什么?”
王芷儿笑容亲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嫡母,别失态,下边这么多人望着。”
王齐恺此时才反映过来,看着手里被塞的金锭子哭笑不得,他回头一看,站在台阶上的众人手里皆被塞了金锭子。
红红手快,众人只觉一晃眼,人人手里都被塞了样东西……
王齐恺忙命家丁赶人,可此时人越聚越多,怎么赶得完?
王芷儿一幅替王齐恺着想的模样,把那箱子从红红手里拿了来,递到王齐恺手上,“爹,这是您的了,母亲心善,心系穷人,广施善源,您理当跟从母亲才是……”
下面有人大叫,“陈留长公主要再发金子了。”
王齐恺气得直哆嗦,伸直了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