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拿了梳子想替青焰梳头,却被她拦了,道:“你出去,把嫣儿唤进来伺侯。”
花容垂了眼眸,心底涌起股酸味,她是青焰公主身边最亲近的,从小到大就伺侯着公主,哪知这两日,青焰对她却渐渐疏远了起来,倒亲近起那几名从大韩买来的侍婢。
“是,公主。”花容忍着气到外间去唤嫣儿。
嫣儿在外间站着,一听见传唤,便走了进去,临进门时,还故意用手肘撞了花容一下,撞得花容手臂生疼。
嫣儿向花容挑了一下眉,便走进了内室。
花容气得下唇差点咬出血来,决定和大商使团主事说说,让公主把这几个没规矩的清理了出去。
嫣儿走到青焰公主身边,向她行礼,“公主殿下,您找奴婢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青焰递过来的梳子,熟练地给她挽了个发髻。
青焰公主向她扫了一眼,她便低声道:“公主请放心,奴婢都查看过了,这屋子周围都没有其它人,那花容已让奴婢气得离开了,想发挥又去主事那里告状。”
她一边说着,一边查看青焰脸上的人皮面具,见贴合非常,没有一点儿痕迹,便松了一口气。
她心底倒是奇怪了,心想这花满堂的手艺又高超了吗?这人皮面具做得跟真的一般?
“如此甚好……我如今成了公主了,便要学着她的一言一行,不能有太大的偏差,花容是她身边最亲近的,可不能让她看出破绽来。”
嫣儿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公主殿下,不如我们找借口除了她,便不会有人发觉了。”
青焰公主把手里的簪子啪地一声放下,冷冷地道:“就知道杀人,也不动动脑子,花容死了,其它大商使团的人不会怀疑吗?她是最了解青焰的人,对使团事务也熟悉,试问你们哪一个能替代她行事?别以为披上了别人的脸,就真能当自己是别人,你们一个个且给我都老实些,千万别让人发现破绽,如若不然,可别怪我心狠!”
嫣儿吓得一惊,手里的梳子落在地上,她扑通一声跪下,“公主教训的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青焰公主冷声道:“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你且说说,当日清香被那贱人身边的两个人追了出去,后面便没了下落,到底有没有找到?”
她问的是当日假扮舒月玲的下女清香了。
嫣儿摇头道:“没有,恐怕已经失手被擒了,奴婢已打听到,那红红与穆倾城已然返回了大商国,不在王芷儿身边了。”
青焰公主眼底显过一丝玩味,“穆倾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然要回去的,可他却把那假东西带走,不告诉王芷儿,这倒是有些意外了。”
嫣儿道:“看来穆倾城也想公主能和九王爷顺利和亲。”
听到李迥的名字,青焰公主脸上现了些红润来,眼底的冰冷倒散了一些,“宫里边可传来了消息了?”
“九王爷被贤德太后叫去训斥,自是不想他和那王芷儿再有什么牵扯,让他能一心一意地娶了公主您,公主您就请放心,等着嫁给李迥。”
青焰公主便笑了起来,眼底流光溢彩,对着镜子打量,“你这双嘴,倒是越来越能说了。”
嫣儿道:“九王爷对王芷儿有意,那又怎么样?再怎么着,他也不得不考虑着贤德太后的感受,考虑皇上的感受,他若真娶了王芷儿,便什么都没有了,哪有娶您得到的多?”
青焰公主轻声道:“他的心,一向就是大的,王芷儿虽是个机灵人,但能给他什么?”
嫣儿道:“没错儿,咱们能给他的,可不少!”
青焰公主叹道:“这是我的机会,也是你们的机会,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不明不白的被人当成下三滥的门派,等我嫁给了李迥,便有了身份,再将你们一一安置,咱们这些人,自是又有一番新气象。”
嫣儿眼底显出兴奋之色,更是心悦臣服,“还是公主想得周全。”
青焰公主便叹道:“人一出生,竟皆平等,哪分了什么三六九等?咱们是人,她们那些出生贵门大阀的,也都是人,咱们哪里就不如她们了?”
姑姑经常口出惊言,嫣儿也见怪不怪了,便低声应了声:“是”
青焰和她言语不通,心底有了几分失望,能和她聊上几句的,却是那王芷儿,只可惜,她们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只是能怎么样,她已经这么孤独地活着,活了许多年了。
她已经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从熟悉的人手里抢夺一切。
这青焰公主,在大商国之时,还曾经将她引为知已,却不知道,这知已要夺的,却是她那具身躯。
青焰看了看手里的镯子,镯子的颜色黯淡了许多,很可能隔不了多久,能量便会尽了。
她用衣袖盖住了那镯子,问嫣儿,“王府可别出了什么端倪了。”
嫣儿道:“公主请放心,芙香儿死后,她身边的人自也被刑部衙门提去重审,皆以为芙香儿便是蚁后,就此结案,咱们剩下的人,便依旧潜伏了下来,把王府把持得如铁桶一般,四姨娘那边,一言一行自有人盯着……”
青焰满意地点了点头。
幸而她得了花满堂这个制作人皮面具的高手,才能把身份长久的瞒住,也用此接收了每一次调换身份隐藏的势力。
她活得越久,手里的权力便越大,有的时侯,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哪些是自己人了。
幸好,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