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倩儿仿佛没听见语儿所说,只是望着沉世柳毫无生气的面孔,整个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脑海里,父母的死一一掠过,被抛弃的孤独与害怕席卷了龙倩儿的心灵,她的世柳姐姐也要走了吗?要丢下她了吗?
凌飞的目光紧锁着龙倩儿,眉深深的皱了起来,正欲迈步,守在殿外的康福匆匆走了进来,俯在凌飞的耳旁说了什么,便听见皇帝沉声音道:“带她进来。”
“是。”康福匆匆离去,不一会,他带了一个年约十*岁的宫女上了来。
“奴婢见过皇上。”宫女望着地面的目光闪过一丝绝望,必死的绝望。
“还不快将你看到的说出来。”康福在宫女的身旁说道。
“是,奴婢是柴司院的宫女,今晨,奴婢送柴至御灶旁时,便见康嫔娘娘进了膳房,撒了一些东西进御厨所拌的面粉中便走了,当时,奴婢正在灶内铺柴,心里虽觉得奇怪,但也不觉得有什么,过了一会,‘永平宫’的宫女与御厨进了来,从他们的交谈中,奴婢知道了那康嫔娘娘撒了东西的面粉竟是御厨给福妃娘娘做桂枣糕用的。”宫女说得很顺,仿佛说词是早先想好似的,但这个时候,没有人去注意宫女说的顺不顺,就连皇帝,也只是冷冷的望着龙倩儿,让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康福。”凌飞面色紧绷。
“奴才在。”
“宣康嫔来‘正钦殿’。”
“是。”康福匆匆而去。
语儿虽跪着,但她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望向离她不过六米的柴司院宫女,从她的角度,那宫女的侧面刚好能全部印入她的眼底,那是张死寂的脸,她的目光呆滞而毫无生气,仿佛是一个没有了生命的躯壳,语儿心中浮起疑惑。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空气中散发的药苦味进入了每个人的气息当中,却没人觉得难闻,他们不安的心早已将嗅觉忽略,直到康福带着康嫔出现在了‘正钦殿’。
“妾身见过皇上。”康嫔敬艳儿盈盈下跪,但双瞳却透着不安,特别是是当她见到了昏沉在床上的沉世柳与立在床旁忧忡的龙倩儿时,目光闪烁了几下。
“康嫔,你今晨可去了御膳房?”凌飞冷冷的开口,
敬艳儿心中一惊,忐忑的道:“妾身的膳食都是由宫奴们送过来的,妾身又怎会去膳房呢?”
“哦?”
“皇上,一大清早的,妾身去御膳房做什么呢。”敬艳儿又道。
“可有宫女看到你在御厨所调给福妃做桂枣糕的面粉中放了一些东西。”凌飞不紧不慢的道。
“皇上,妾身真的没有去过,‘宜承殿’的宫女们都可做证。”敬艳儿苍白着脸,指尖已然透凉。
“是吗?”凌飞冷笑,对着柴司院的宫女道:“你将方才的话对康嫔娘娘说一遍。”
“是。”宫女木然的将自己方才所讲的半字不差的重说了一次。
“不,妾身没有,皇上,妾身真的没有。”宫女一说完,敬艳儿突然激动的道:“妾身没有下毒。”
“朕有说你下毒了吗?”
敬艳儿一怔,“我,我,我……“我了半天,却也没说上一字,最终只是道:”妾身真的没有。“
“皇上明鉴,奴婢没有说谎,清晨之时,奴婢真的在‘御膳房’的御灶内整理柴木之时,见到了康嫔娘娘悄悄的进了来往粉上撒了一些东西之后又走了。”宫女道,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一般的宫女早已紧张的不是如何是好,而她却并不显得慌乱。
一旁,语儿心头的疑惑又多了几分。
“我,我……”一听宫女如此说,敬艳儿显是乱了方寸,道:“皇上,妾身记起来了,清晨,妾身的确是去了御膳房,可我没下毒啊。”她是在心中咒过福妃早死,甚至也相过用各种方法害福妃,可她也只是如此想想而已,根本就没这个胆子行动啊。
“一大清早,你去‘御膳房’做什么?”凌飞目光如箭。
“妾身,妾身,”敬艳儿突然跌座在地上,无形的压力竟使她如孩子似的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道:“天刚一亮,妾身便听宫女说‘永平宫’的秋儿在‘后花园’摘幼枣,打算给福妃做桂枣糕,妾身便想在那糕粉中放些泻药的,可后来又没放了。”
这么一番幼稚的话,若在平常,估计人人都会一笑而过,但此刻,当今身怀近七个月龙子的皇后中了巨毒,即有可能一尸两命,敬艳儿所之言几乎没人相信。
此时,柴司院的宫女突然道:“皇上,奴婢该死,如果奴婢当时将这一切说出来的话,皇后娘娘就不会中毒了,奴婢罪该万死。”就在宫女说完此翻话之际,猛然站了起来,一个箭步撞向了一旁的大红柱,‘碰’的一声巨响,顿时鲜血飞溅,宫女立时毙命。
一切都来得太快,让人所料不及,就在那宫女撞向大红柱之际,黑影一闪,凌飞已然立在了龙倩儿的面前,然而,当凌飞看到宫女只是撞向离龙倩儿不过二丈的柱子时,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
龙倩儿只是茫然的望着紧闭双眼的沉世柳,自父母双亡之后,沉世柳对她而言就是唯一的亲人了,其份量可想而知,因此,当她见到沉世柳此般时,心只是一个尽的下沉,甚至连不及想什么,直到一声巨响传来,龙倩儿才回过了神,困惑的目光朝响声处望去,当她见到那大红柱下的惨状时,猛的,睁大了双眼,瞳孔收缩。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