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醒了。”季天溯带着自己的随从刚刚转身,季半城就从石桌上起身,身上的毯子瞬时划在了地上,那些隐藏在丝里行间的暗花就这样显露了出来,繁华的如同夜里的一场梦。
“刚才皇上在你耳边说了什么?”闭目养生,季半城靠在一边的柱子上问了一句,凉意穿过衣裳浸透了皮肤,让人猛地一怔。
“皇上说让您睡醒了之后带着长公主和展姑娘回京。”
挥了挥手,身边的人退尽,偌大的花园里就只剩了季半城一个人,被早上的凉风一浸,了无睡意,索性在院子里走走,或许是自己的潜意识作怪,脚下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筱柔的房门口。
寅时,是人在一夜之间最困顿的时候,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中,就像现在给筱柔守夜的人,萎缩在门口,倚门小憩,并没有看见季半城的到来。
他也就是在门口站了站,准备转身的时候,门被打开,身上披着外套,筱柔一脸微笑的走了出来,把手放在嘴边,示意对面的人噤声。
“睡不着,出来走走,不想遇见了你。”很自然而然把手搭在了季半城伸过来的手上,越发的放轻了手脚。
“可好了些?”看着筱柔的步子还算是轻盈,季半城扭头望了望筱柔平整的后背问了一句。
“这秘制的药就是好,效果就是快。”点头赞赏了一句,身上的伤确实是好的相当的快,伤口已经结痂了,虽还有些疼,但是都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可能动身?”想起刚刚太监说过的话,季半城蹙眉问了一句。
“可是要回京告状。”眼睛一亮,紧紧的抓着了季半城的手。
“这个事情,我说过你不用再管了。”听完筱柔的话,有些不高兴,这个事情不是她能够管的了得。
“我觉得你们之间的相处之道很奇怪。”面对季半城的突然发怒,筱柔有些不知所措,待要说些什么,又不好说,只好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
想当初,他们作为驱鬼的道士而来,兄弟二人亲密无间,可是现在,为什么她觉得两人之间突然之间变了很多,没了当初的亲密,多了一些隔阂,但是,若说两人之间生疏,也不是那样,彼此间有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信任。
“人人都有自己的相处之道,你不要妄自揣摩。”猛的一下丢开了筱柔的手,面色严肃的说了一句,他讨厌别人揣测他的心思,尤其是他和皇兄相处的时候。
这一放手,季半城的力道太大,筱柔失却了平衡,后退了两步,只等着后背顶在旁边的树上采稳下了脚步。
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筱柔苍白了自己的脸颊,豆大的汗水顺流而下,嘴直哆嗦,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觉得后背的渐渐的濡湿,似乎是伤口裂了。
一边的季半城还在生气,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变化,于是筱柔只好缓慢的开口,断断续续的说道:“帮……帮我叫个……大夫吧。”
叹了口气,季半城虽是扶起了筱柔,但也没有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还在一边说道:“以后这样的事情少管,做好自己才是真的。”
“以后!?”惊诧,失笑,以后,她和这些人是不会有以后的,这些位高权重,心思难猜之人,不是她能够了解的,也不是她能够适应的。
“其实,我还是喜欢当初的你,单纯可爱的紧。”回想起以前的日子,季半城如是说了一句。
“什么?”明知顾问,明明听的一清二楚,但是却依旧是要装傻充愣,她的志向可不是在此,她想要的,不过是在这里安身立命,好好的活着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没什么。”他不是矜持的人,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不愿意多说。
两人保持了沉默,没有人说话,回到屋子了,重新包扎了伤口,这下子惊动了所有的人,就连笙公主也是,紧紧的拉着嬷嬷的衣摆,偷偷的把脸埋在她的衣裳里,不是的偷偷看看正在处理伤口的筱柔。
“姨娘,这个疼不疼?”直到包好了伤口,丫头端着血水退了出去,笙这才走近了几步,小声的问了一句,还没有等到筱柔的回答,一直站在帷幔后的季半城倒是说了一句。
“怎么能不疼,那是砍在身上的肉。”随手翻开着大夫开出来的药方,季半城吊儿郎当的说了一句,似乎是像是专门吓唬小孩子一般。
“这肯定是七叔替姨娘疗伤的时候知道的。”一歪头,笙看着床上的筱柔说了一句,一脸的甜甜的笑容,坐到了她的床边,拉着筱柔的手接着说道:“听父皇说,姨娘刚被救的时候,后面的伤口已经感染,还是七叔用嘴帮姨娘清理的呢!……”
“小孩子别胡说,你知道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笙再说下去,好像这样会唐突了里面的佳人一样。
被这么一说,本来觉得没有什么的筱柔唰的一下红了脸,突然想到了后背的伤口,如果季半城的话,那岂不是春光乍泄在了她的眼中,这在古代,这是多大的罪过,恐怕和私奔有的一拼。
“咦,姨娘,你的脸怎么红了?”诧异,看着筱柔突然的变化,笙很是不解,于是不由得问出了口。
这下,让本就有些尴尬的气氛愈加的难以形容,空气像是在瞬间凝结了一样,众人都只能保持沉默,而当事人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可是,这个小丫头似乎是专门和他们作对一般,见众人都无话,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