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几时了?”
江九霄突然开口让破军愣了一下,他想了一会,然后道,“应该已经是四更天了。”
江九霄眸色藏在黑暗中,她声音极轻,似乎叹出了一口气,“义父他想要什么都帮他安排好,你们在这等消息,我先回去。”
破军又是一愣,心道,义父?!而后很快的回道,“是。”
门扉被推开,男人银色的发丝在黑暗中是那么的明显,他道,“她离开了?”
破军看着单邪,虽然,这人应该就是江九霄口中的义父,但到底不是他的主,也没有必要这么毕恭毕敬的,就如平常一般,回道,“嗯。”
单邪看着这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蹙紧了眉头。
半晌,他叹出一口气,对破军说,“可还有空的客房?”
穆卿忱回到他所暂驻的客栈,客房内就陷入了低气压。
他心想,为什么,那群人又出现了?他们的目标,是那丫头。
还就这么巧,每次,他们的目标都是他最珍重的人。这是,要跟他过不去啊
“夜杉,去查。”
夜杉候在一旁,闻言立刻回道,“是,公子。”
正当他要往外离去时,又听,“这事,先不要传回去。”
夜杉脚步一顿,尔后道,“是。”
他推开门,才走出一步,就闻见有脚步声的靠近。
那丝毫不隐藏,却又极轻的脚步声,在这房间的人都听到了。那一瞬间,似乎空气都停滞了。
穆卿忱眼睛微微一眯,看着那高挑的人影渐渐清晰。
“江公子。”夜杉与夜竹均是抬手一揖道。
江九霄走近,那一瞬间的压抑不作假,她面色不显,如平常一般淡淡的回了声,“嗯。”
待江九霄走入房间后,夜杉这才离开将门掩上。
穆卿忱坐着,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周身的气息缓和了些许,但敏感的江九霄还是感觉到了这人的异常,未待她琢磨着他这时的心境与她来时感觉到的相比,便听那人拖长着声音,有些诡异甚至用着有种被唤作幽怨的语气道——
“子箫,回来了?”
“”江九霄闻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道,“好好说话,作甚这般阴阳怪气的。”
在一旁被夜杉扔下的夜竹本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吃瓜群众,却不想被这瓜勒住了喉咙,想笑不敢笑。他心道,除了夫人,还真么没有见过谁能让这位爷吃遭。
穆卿忱那好似深闺幽怨的眼神一扫到那微微颤抖着的人身上,瞬间变得锋利震慑,好像那诡异的眼神只是错觉罢了。
他道,“出去。”
夜竹憋笑的动作僵住,而后站直道,“是!”
穆卿忱又转过头来,见江九霄已经非常自觉的走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上,他道,“本公子有不会阻止你出去,为什么还要偷偷走?”
江九霄闻言,心头了然,却又不明白这样的情绪有何意义,她淡淡道,“我并没有偷偷走,只是你们没有发现我走了而已。”
“”说的很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但是,“那你为何起早?”卯时诶!?
这般,江九霄更奇怪了,她道,“我一般,都那个时间醒。”五六七点钟了,醒来不是很正常吗?
“”令人发指的作息。穆卿忱瘪着嘴,皱着眉,看着面前这云淡风轻的人,心道,太像了,双生子都这样的吗?他道,“哎,你这作息,本公子是不行的了,你既然都回来了,那我们明天是不是也启程回南隍了?”
江九霄道,“走是要走的,但是,在走之前,还有件事情没有办。”
“噢?怎么说,需要本公子做些什么?”穆卿忱道。
江九霄说的是还有件事情没有办,而不是我还有事情没有办,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明是‘我们’,但以这人的严谨度,足以判断他这句话是要他一起的。
江九霄倒不意外他能这么说,却也没想过这人反应如此快,或者说,与她有一定的默契了,她道,“还记得,那日晚上被带回军营的两个北耀的官吗?”
穆卿忱蹙了蹙眉,似是在思索着,不时他道,“称是大帅的那两个人?”
“不错,你对北耀朝廷、家族等有了解吗?”
穆卿忱轻笑一声,随意的向背后的隐几一靠,尔后道,“那你可就问对人了,我穆族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但我这人走南闯北的,知道的也不比你们这些人少。”
江九霄端坐着,她道,“说来听听,你对那两人有什么了解。”
“单讲,可说不透。他们北耀正内乱着,你应该知道,所以,这些家族的人本就都怀着造反的心。这守着他们,也就是和你对着的将领,本该是那个称是病秧子的凉王沈凉云,然后,位置却被这两个家族败类给顶上了。不过这倒是给我们带来了不少好处。”
“嗯。”江九霄道,“称是病秧子?为何这般说。”
“若真是病秧子,也是个有实力的病秧子,我只能这么说,至少,对着这个传言,我是不信的。”
“呵,病秧子估计是个幌子,但也绝非是没有问题。”
“嗯?何解?”
“我见过他,确实是一脸病态,可却是不正常的病态,更像是,中毒等外力原因造成的。”江九霄面不改色的道。
穆卿忱微垂眼帘,是了,这兄妹二人都是懂医术的,没多想,他又把话题一转,“所以,我们要做什么?”
江九霄手指捻动着,顿了顿,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