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婆子惊恐的看着顺德,“姑娘……”
顺德镇定的擦着身上被撒上的茶水,茶盏已经在地上碎成一片,那一下想是没有伤到要害,可是看顺德肩膀上一片的****,想来那婆子下手的力道也不轻。
“齐家的事情,还轮不到秦家的人来过问,怎么处置她,那是大爷的事情,这次念在秀的份上,便放过你,你是再出手无礼,就别怪我用家法了。”
顺德说的肃穆,那冯婆子也听的一愣一愣的,她自然知道顺德不是吃素的,像大户人家的大管家丫头,没有几分手段,怎么会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冯婆子被人带了下去,顺德转身看着六娘,面无表情的说道:“先委屈姨奶奶了,怎么处置您,还得听老太太和大爷,来人,去把她关到暗室,听候发落。”
六娘一听,心里顿时沉了下去,她以为顺德会给她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的确她说的话很有用。
她从头至尾没有说过要查清楚这件事,也就说,这件事,根本不会查下去,听候发落,也就是认定了是她做的,没有反驳的机会。
一句处置,六娘便知道,这一局,她怕是过不去了。
小厮上前犹疑不决,因为六娘怀里的孩子,都看着顺德听她的指示。
顺德顿了顿,有些复杂的看着六娘,“委屈奶奶抱着秀了,相信大爷很快派人去找您。”
六娘心里不知道说什么,她听得出来,顺德这是在帮自己,怕齐修竹把她关起来就不闻不问,最后秘密的被人处死,是抱着孩子的尸体,虽然不符合人伦,可是齐修竹必然不会不管不问,到时候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
只是顺德不知道的事,从齐修竹一进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可能再回头,因为她如果没有猜错,顾将军得手了,长安出来了。
众人也不敢上前去,六娘只得抱紧了皎的尸体,慢慢的走了出去。
旁边的丫头皆是悲痛的看着孩子,痛恨的看着她,六娘的脊背挺得越发的直。
“姑姑,这样怕是不合适吧,孩子怎么能在她手里?”未央一直没有敢说话,等人都走了之后才开口问道。
顺德摇了摇头,“这是大爷的意思,我们快回去禀告老太太吧。”
齐修竹的意思,让六娘从心里不安,让她看着皎自惭形秽,否则也不会走过去把尸体让她抱。
六娘一步步的跟着前面的人走着,他们要走的方向是后面的海棠厅,六娘曾在这里把一个除夕办的风风光光,如今也正是这里,成了谁也不敢涉足的禁地。
从前六娘和翠莺被关在的假山山洞里,便就是他们说的暗室。
可真是巧了,这个地方就像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谁也没进来过,唯独自己。
远远看着翠莺像是焦急的跑了过来,想探明情况,可是被人拦下了,隐隐的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方婉容,那双沁冷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方向,像是在嘲笑她的报应不爽。
六娘弯腰便走了进去,还是那个地方,真是一点也没变,只是上次她在存留的一口气之前,是齐修竹的出现,让她重获新生,这次,应该没有人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脱下外衣,铺在地上,把皎小小的已经僵硬了的身子放在上面,又紧紧本来裹在身上的小被子,不是脖子和脸上的青紫,还真以为这个孩子已经睡着了。
六娘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看不到明亮的部分,黑暗中到处都一模一样,唯有身旁的孩子与她作伴。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听到外面正在打开铁门,一丝光透了进来,六娘窝在黑暗中看着洞口,想着他一定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