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骞的嗓音没有多少起伏,说这话,也像是随口这么一问。

但沈娆却紧张坏了,骤然僵立的脊背,看上去如同石化了一般。

心跳如鼓,可她面上还是装傻,掺了几分稍显自然的迷茫,“嗯?”

沈娆不摇头,也不说多余的话,只抛给陆予骞一个单音,像是在问——“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男人看着她,大概是被她的迷糊弄得有些无奈,忽而淡淡笑了一下,问道,“不觉得身上少了什么吗?”

胸腔又是一震,沈娆不由咋舌:他……他知道了是吗?

此刻沈娆的手,就挂在陆予骞的胳膊上,一只手腕勾着手包的带子,另一只手腕上面,则空空如也。

但是陆予骞的视线,却又没有盯着她缺了什么的手腕瞧,仿佛并没有发现。

沈娆一时间摸不透,可她心里虚,正纠结该继续懵,还是直接说不小心把水晶号牌弄丢了,下一秒,陆予骞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了她的手心。

温凉的触感传来,沈娆低头一瞧,赫然就是之前被抢走的那块水晶号牌。

怎么会在陆予骞那儿?

“工作人员捡到的,核对了信息,发现是你的。当时我就在边上,于是他交给了我。”

陆予骞解释道。

沈娆点点头,这才舍得松口气,那人应该,已经顺利把金属牌拿走了吧?

呼,幸好没有露馅……

沈娆一边将号牌重新戴回到手上,一边弯起眉眼讪笑,“什么时候丢的呀,我都不知道!”

陆予骞心思缜密,提醒道,“用不用调监控出来看一下,万一有人动了你的包……”

“不用!”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动,沈娆缓了两秒,在陆予骞的注视下搔了搔脸颊,“呃,我是说,没关系的,重要的东西,我全带身上了。”

她说着,扬了扬玫红色的手包,轻笑着掩去眼底的尴尬。

“而且,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好走开的吧。”

疑问句,沈娆拿陈述口吻说了出来,周围可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陆予骞则不以为意,吐出一句,“已经露过脸了……”

接下来的话,更为理直气壮,“你不是觉得累么?我们随时可以走。”

沈娆:“……”

真任性啊!

可是莫明又很苏,这种只为你一人的霸道与专势。

沈娆垂眸,绽出一朵笑容,旋即又摇摇头,“你不是对这个酒庄主人的身份感兴趣么,我也是啊,那还走什么走!”

她轻轻蹭了下男人的肩膀,冲他挑眉。

陆予骞颔首,揽着沈娆往里走,一直站在入口处,不成样子。

他们领了手举牌,然后入座。

主席的位置上,此刻无人。

很快,司仪走了上来,是个金发碧眼的小帅哥,一开口,却是特别标准的普通话。

他脱帽朝众人致意,笑容灿烂地,说要宣读一下拍卖会的流程。

尽管这种说辞,千篇一律到让人耳朵起茧,但对着那么一张精致的脸,在场各位倒是意料之外的买账。

司仪最后强调,今晚拍卖所得的所有款项,都将用于慈善事业,希望大家可以鼎力支持。

沈娆配合地跟着人群鼓掌,细细的嗓音飘进陆予骞的耳中,“这活动发起人,是不准备露面了吼?都不出来倡议一下的?啧,灯光都暗下去了,看来真要装神秘到底了……”

“呵。”

男人配合地,勾了下唇,静观其变。

“下面,让我们进行第一件拍卖品的拍卖。”

司仪掀开了红布,大屏幕上,是被放大的细节照。

沈娆先是一怔,周围传来高低不一的吸气声,看来,有比她反应还大的。

是啊,见惯了奇珍异宝,乍一眼,的确会被那支其貌不扬的钢笔惊到。

更奇葩的是,不仅外观不如人意,那钢笔还是破的,笔帽很明显缺了一个口子,像是被人用小刀削去了一般。

“这什么啊?”

“是不是拿错了?”

“司仪你逗我们玩的吗?”

“……”

哗然之声四起,台上的小帅哥却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露出皓白的八颗牙齿,比空姐还要标准。

沈娆属于比较淡定的,双手端在胸前,指尖轻点手肘,闲散,又不失优雅的看戏姿势。

余光扫过陆予骞,男人一向冷淡的脸容上,多了几分耐人寻味,沈娆敏锐地凑过去,“怎么了?”

陆予骞动了动唇,声音透着尊重,“那好像是……”

“这是应荀应先生,在附属一中任教期间,批改学生作文时,所用的钢笔。”

司仪快了陆予骞一步,从话筒中传出的嗓音,清亮而又文然,盖过了在场所有人的声音。

那一瞬,周围安静得可怕。

人们的脸上,不约而同染上了一层庄严之色。

沈娆神色微顿,目光被近处那几位中年企业家吸引,其实最初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就和旁人很不一样。

或许也是认出来了吧,所以眼神里才会有那么多的澎湃与感慨,甚至其中一个,头压得极低,双手掩面,不知道,是否在哭。

沈娆看着看着,叹出一口气,默默地将环在一处的手放下,恭谨叠在了膝盖上。

应荀这个名字,是一代人的回忆,想必在座,对他都不会全盘陌生。

早些年,在那场大火还没有烧起来的时候,在应先生还健在的时候,他动用家财,资助了一所又一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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