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东华与南朝的交界郡,打了个弯,直奔东楚丹阳郡的官道,不再像先前只走人少路僻的小道。

这一路上,都是骑马提剑的江湖儿女,个个鲜衣怒马,一派洒脱之姿。

宁锦有些奇怪,问了几个青年的师兄妹,才知道西容国的江湖要开展武林大会了。

宁锦听着几个青春洋溢的师兄妹们兴奋的说起了历届武林大会,也不由得有几分心生向往。在未经历过那场奇怪的梦境前,宁锦也曾做过江湖梦。或许应该说,每个世家人都有过这种想法,要不然身为相府嫡女的老八宁琪也不会想着学鞭子。宁锦虽然也生过用剑的想法,也让林迟指教过,无奈她的天赋只用在了医术方面。武这方面,连普通人的天资都比不上。

慕容长离问道:“西容的武林大会是五年一届,阿锦可要去看看?”

宁锦有些扫兴,“世子以为我能去吗?”

慕容长离想了想说:“只要你想。”

“太后的病情不定,我不能耽误太长时间。而且,皇后、将军府那边,我也得尽快给个说法。”宁锦心想,其中最主要的还是赵琦欢。她实在不想再感受一遍好友“泪如江涌”的浩大场面了。

在出了丹阳郡时,宁锦收到一封家信。

宁锦展信看了之后,嘴角一直勾起,显得十分高兴。

慕容长离看到简单的信纸外有一个隐秘的小标志,就知道宁锦是收到谁的信了——宁家本家的。他问道:“是宁珣的事?”

宁锦弯了弯唇角,高兴的说道:“我四哥出息了。”

比起梦境中的这个时候,宁珣确实算得上够厉害了。梦境中的他这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而此刻已经是吏部尚书了。前吏部尚书被拉下马,宁珣得远在京城外的楚怿一力举荐,十分顺利的升上了尚书之位。

要知道,宁珣虽然是丞相的儿子,但他不得宠,母族力量微薄,更不是嫡子,没有丞相夫人的支持。这条官路,一路走得都很艰辛。十七岁入朝,如今已有十年,他从一个没有入朝资格的八品匈,一直爬到三品吏部侍郎的位置,再到如今的正二品吏部尚书的位置。

其中,不能说没有猫腻,但细数,官场里又何来的干净的人。

宁锦看到信里自家四哥着重提到的名字——楚怿,又沉默了。她知道,宁珣能出任吏部尚书一位,楚怿从中出力不少。但宁锦更知道,楚怿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宁珣这个人才效忠于他。

宁锦想到这里,笑了笑。她那四哥宁珣若是真那么好拉拢,立场不坚定,还能爬到这六个尚书之一的位置么?

慕容长离看得出宁锦眉宇间的喜色,问道:“是宁珣升官了?”

宁锦很高兴的说:“是啊,四哥现在已经是吏部尚书了。”

慕容长离也为她高兴,知道宁锦已经成功的走出了第一大步,“恭喜。”

宁锦翘了翘嘴角,拿着信继续看下去——有王府里的一些鸡飞狗跳的琐事,还有老八宁琪成亲的事儿。

下月中旬,相府嫡女宁琪与孝期已尽的怀郡王成亲。

宁锦转了转腕间的镯子,心想在宁琪成亲前,自己是肯定赶不回去了。到时候,如果仅仅是准备一份贺礼,而人不到,不知道宁琪和怀郡王这对新婚夫妇心里会怎么样编排她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不过,好在她事先就散播出去自己身体有恙的信息,需得在九华寺好生休养到胎气稳了方可。上面有和太后和皇后顶着,也不会让旁人多生口舌,但是……

宁锦合上信纸,轻轻的叹了口气。

宁琪和怀郡王成亲的场面不小,她不去,还真有些说不过去。而且就算能掩饰过去,肯定会有有心人猜测宁锦这个睿王妃究竟是虚弱到哪个地步了,竟然连本家姐姐的婚礼都不能参加。到时候,只怕她不在京城的事情就瞒不了多久了。

现下正是多事之秋,宁锦实在不能给至今还被“流放”在京城外的楚怿添麻烦。

因为是家书,慕容长离在得到宁锦的首肯后,才从宁锦手中抽中那张写满行书的信,他的目光定在被宁锦揉搓出褶皱的一行字上——下月中旬,宁琪大婚。

慕容长离思忖了片刻,问道:“是宁琪的事?”

宁锦点了点头。

“你若是放心,这件事我可以帮你。”

若是其他人相帮也就算了,可对方是慕容长离的话,宁锦的心中就陡然升出一抹不乐意的情绪。或许是她潜意识里不想再欠慕容长离的人情了,或许是还有别的原因。

思量了好一会儿,宁锦还是决定不接受慕容长离的帮助,她刚要出口婉拒慕容长离的好意时,就慕容长离说道:“阿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再作出决定也不迟。”

宁锦看着慕容长离那双黑色的眸子,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就是矫情了,只好把已经酝酿好的话又咽下去,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过了丹阳郡,就是西容国的地界。宁锦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车,这大半个月下来直觉得身子倦得厉害,不活动一番定是要生锈了。再加上西容国较之楚国的天气更暖和些,宁锦一见外边的天气暖和如初春,就嚷嚷着想要骑马。

慕容长离见宁锦倦乏的有气无力的模样,提醒她道:“这离最近的落脚处还有一天多的车程。”

也就是说暂时不能骑马了。宁锦揉揉有些酸胀的小腿,说道:“那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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