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望着她的背影猛得瘫倒下来,只觉浑身都要散了。然而,这样的冒险能换得一时的安全,却也值得。
只是谁也没想过,第二天的请灯居然会是三个人。
皇太极一早在正殿领着众人举行斋戒仪式,完毕之后,绝大多数的走了。孟古青,福临,索伦图,还有下人和亲卫留了下来。
孟古青有些意外地问:“太子爷,难道三哥没跟您说……”
“他劝过我了,不是我不听你的,是额娘吃醋。她说你们给皇阿玛皇额娘请灯,就是没有她的份,所以我必须要来。”
幸好,皇太极已赐他们金丝甲,随身护卫安全的除了硕塞安排的镶红旗的人,还有原本济尔哈朗带来的正红和镶蓝的人,索伦图自己也有四个亲卫。
孟古青听索伦图解说过也安心了一些,又塞给他一包东西,还有一面小镜子。
索伦图感到很新鲜:“这是什么。”
孟古青笑了笑:“石灰粉,我起床时想起让赛罕去弄的,至于镜子嘛,你晃一晃就明白。”
索伦图摇了摇手,便见着镜中映出大殿的房梁,顿时明白了:“你想照刺客?”
孟古青点点头,提醒他:“你最好让身边人也这样,我们念经,周围都要有人照看,有了镜子方便许多,特别是晚上。”
这次他们要念颂的是法华经,早晚一个时辰,择卷而颂,夜间的安全尤其重要。
“刀光剑影的,会破坏佛气吧?”索伦图觉得她太警惕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佛菩萨不会怪罪的。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损伤。”孟古青很郑重地亲手将这些塞入他的手中。
福临在他们旁边,仿佛被当成了透明的,心里很堵。因着已有着想要追求孟古青的念头,不知不觉地代入了感情,感到很不舒服。
索伦图却为着孟古青的在意美滋滋的,害羞地低着头,隔了很久才想起福临,这便又向孟古青要了一份石灰粉和镜子,塞到福临手里去淡淡地道:“你也拿着。”
这个“也”字,顿时让福临感到自己是沾光和多余的。他很羞耻地别过了眼睛,过后挤出讨好的笑脸来。因着伤势,这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的。
孟古青不许索伦图多看,很快地说:“太子爷,我们颂经吧。”
“好。”因着福临是被架子床抬来的,在孟古青左边,索伦图就走到了右边去。
两个男人,在孟古青曾经的生命和现在的生命都占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她左右看看,心情就像水面浮动的涟漪,幸而很快平静了。
白天的份额很快完成,一个时辰后,孟古青和索伦图都觉得累,这便各自去了温泉。温泉分男池和女池,周围的墙上和脚下都铺着形式各异的鹅卵石,曲曲扭扭,样子很好玩。孟古青因着累只瞥了几眼,便不去管它了。到了酉时又和索伦图一同去大殿颂经。
福临因着伤势不宜移动,所以并没有回到厢房里,而是由下人照看在就近的屋子里停歇,所以索孟一到,他便也很快来了,非常抱歉地表示,下回一定不会再让他们等候。太过谦恭的态度引人怜惜,所以索伦图并没有怪他,而且很体谅。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在第七夜终于出事了。
眼看又一次的颂经即将结束,孟古青有些困倦了,这时候头顶上突然出现一点沙沙声。孟古青急忙晃了晃手中扣住的镜儿,果然梁上有人影。
她定住神,飞快地向索伦图看了一眼,暗示他不要慌。另一边的福临摇了摇镜儿也反应过来,上身一扑便横过来压在索伦图的身上,死死地护住他,大叫道:“抓刺客,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