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米开外,那树影遮掩之间,有一座并不算太大的哨所。远远看起来,那哨所的建筑甚为简陋,就连墙壁都是由粗壮的树干插入地面,并排成为屏障。
不过,哨所的警备却是极为森严,一眼望过去,差不多有十五六个荷枪实弹的边防军人。这还只是外面,至于哨所的那座矮小屋子内还有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一面风中飘扬的北高丽国旗插在屋顶,配合着这深山老林之中特有的静谧,让人难免有那么一丝陌生而紧张的情绪。
叶晨和女军官是从一面缓坡走下来的,这哨所就位于一个狭窄的山谷之中,左右皆是高耸陡峭的山峰,它就横亘在山谷正中,颇有那么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在来的路上,叶晨已经向那女军官吩咐了度过边界的计划,他伪装成为了一名副官随从,紧紧跟在她身后一步之处。这样一来,即便就是女军官在进入哨所之后突然发难,叶晨也有十足的把握在瞬间把她挟持在手里。
女军官明白叶晨心里所想,只是面色微微有些不悦,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就这样,两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在离哨所还有五六十米的时候,那些北高丽的军官便已经警觉,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第一时间齐刷刷地对准了两人。
大概是这段时间在密林中的奔波,让形象看起来有些狼狈,所以那些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北高丽军人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女军官。
被自己人枪口指着的感觉可着实不怎么舒服,女军官面有愠色,忍不住冷冷哼了一声。
走近之后,七八名北高丽军人立时围了上来,“哗啦啦”一阵响,所有的步枪都下了保险。作为两人中的男性,叶晨自然成为了被询问的对象。
一位脸色如黑铁一般却极其消瘦的士兵狠狠瞪了叶晨一眼,用高丽话叽叽呱呱问了几句。叶晨倒是听懂了一些,不过他却手舞足蹈比划了一番,用中文解释说自己要过边界。
既然是在边界这地方设下哨所,那自然是极为提防两国彼此间的偷渡现象。叶晨的中文一出口,那几个北高丽士兵立时警觉了起来,他们齐齐一迈,顿时把叶晨围得更紧,有那么两三个枪口,几乎都已经杵到了他的身上。
叶晨面色未变,声音却提高了不少:“把你们的长官叫出来,我有话跟他讲!”
他这一提音量,对方顿时又警惕了几分,遗憾的是,北高丽的这些士兵蛋子们居然没一个懂中文的。他们只道是面前这个中国人过分嚣张,在如此局面下居然还敢聒噪,立时便有一个家伙下意识地挥起枪托向叶晨的小腿弯砸去。
俗话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些士兵蛋子们平时在深山老林中野惯了,他们才不管来的中国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凭仗,先撂倒在地揍一顿再说。
然而,一枪托子下去,想象之中的倒地惨叫并未出现。只见叶晨冷冷一笑,脚后跟轻轻巧巧那么一抬,“喀拉”一声响,居然直接便把那杆步枪的枪托给踢折了!
挥枪打人的那士兵却是惨叫了一声,虎口崩裂,满手鲜血,手里的枪自然也倒飞了出去。
好家伙,武力闯关!
所有的北高丽士兵面色齐齐一变,手指在一瞬间全部下意识地扣向了扳机。
按理说,人命大于天。像面对叶晨这种语言不通的外来者,怎么样也应该询问一番再做定夺才是。可是在这渺无人迹的深山老林里面,人命这东西,尤其是异国人的性命,恐怕比之草芥,也不会重要多少。
其实在这样的时刻,按照常理,女军官只要保持沉默,那么一路上以来一直调戏她的那个徐蛋,必然会被打成筛子。当然了,以叶晨的伸手,他完全有能力在瞬间躲开所有的子弹,并且将女军官擒拿在手。
关键问题在于,女军官虽然知道叶晨身手了得,却并不如白海云一般,知道那家伙的身手已经到了可以无视枪械的恐怖地步。
所以,她本可以什么都不说,只要保持着沉默,那么自己就可以重获自由。
但是,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一声冰冷尖锐的叱喝,却还是响了起来:“都给我住手!”
当然了,这声叱喝,说得是高丽语。
所有的北高丽士兵在这一瞬间都迟疑了那么一瞬,子弹并没有射出,与此同时,叶晨骤然紧绷的肌肉,也稍稍地松了那么一下。他并没有出手去擒拿女军官,只是将半握起的十指,重又舒展开来。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都活腻了吗?!”女军官又是冷冷斥了一声,脚下的皮靴踩在石子地面,发出叮咣脆响,视线则是缓慢而凛冽地逐一扫过所有士兵的面庞。
上位者的气势,无声无息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如冰山一般森寒,又似冬风一般凛冽。
所有北高丽士兵的脸上,都露出了迟疑的神色,目光齐齐转移到了面前那位说着高丽语的女人身上。足足过了有一分钟,才有那么一位面貌沉稳的士兵脸色微变,以不敢置信的语气疑惑地问出了声音。
“你……你是金……?”
这倒并非是女军官在北高丽境内声名不够显赫,其实有关于她的照片或者影像,大多数时候,是同最高领袖一同出现的,用家喻户晓四字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可正是因为如此,北高丽这些士兵蛋子们,才愈发地没有往那么惊世骇俗的方向去联想。在他们心中,那位世界上最美丽最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