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羽风离去的背影,那种孤单,那种无奈,却让冷轶矢的心异常难受!他重新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只有无神的双眼呆愣地看着平淡无奇的房梁,陷入沉思之中:
其实,羽风对他的关心,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要他放弃仇恨,却是不可能的g呵!正如羽风所说的,他变了。他不知,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但他知道,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毁了他的所有,也毁了,以前的凤琰晖!
十五年前,当凤琰晖还是个稚儿时,那时的他贵为太子,身穿华冠,受尽众人的宠爱。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巨变让他彻底失去了一切,从此陷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女冷衣柳暗通侍卫,产下孽子凤琰晖,企图夺仁后之位,证据确凿,现赐白绫两条,将冷衣柳及其孽子凤琰晖赐死,钦此!”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原本贵为皇后与太子的两人,瞬间由天堂跌入黑暗的深渊!
而年幼的凤琰晖早已听不清那太监所说的话,更不知这场变故为何会降临在他头上,他只知,原先宠他爱他的父皇,竟如此狠心地要他与母后的命!
恐惧占据了他的身心,脆弱的眼泪顺着发红的眼眶流下,沾湿了他的衣襟。他忍不住伸出小手拽了拽母亲的衣裙,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母后,父皇为何要杀我们,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看着自己的皇儿犹如一只恐惧的小兽一般颤抖着,冷衣柳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她缓缓蹲下身子,轻拭琰晖眼角的泪水,伸手似对待珍宝般将他拥入怀中:“晖儿,是母后害了你,若他不是生在帝王家,就好了!”
说着,她忍不子重了手中的力道,生怕一放手,怀中的稚儿便会消失不见。她忍不住落下许久未见的泪花,温声道:“孩子,我们都没错,你的父皇他,也没错!只是,我们有太多的无奈,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年幼的凤琰晖对母亲的话似懂非懂,但身上传来的疼痛令他忍不住挣扎起来,他皱着眉头闷声道:“母后,痛!”
反应过来的冷衣柳却不愿放开自己的手,反而不断加重手上的力道,似要将所有的力气都用上,好似,生离死别一般!
突然,她猛的将紧抱在怀中的凤琰晖推开,全然没有之前的不舍与悲痛。
冷衣柳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自己的胸口处,火热的鲜血随即喷涌而出,染红了华丽而又残酷的宫殿,更染红了凤琰晖恐惧的双眼。
年幼的凤琰晖何曾见过如此残忍的画面,早已吓得跌坐在地上,他满脸惊恐地看着被红色鲜血围绕的母后,无助地呐喊着,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之后,凤华宫起火了,熊熊的烈火迅速蔓延了整个宫殿。
“不要啊!”炙热的焰火,滚烫的鲜血,这一切,无不刺激着凤琰晖的神经,使他不得不宣泄出来,只是,得来的,却是冷衣柳绝望的叮嘱:
“孩子,从今以后,你不再是皇上的儿子凤琰晖,我的表哥李银傲便是你的父亲!忘掉你的身份,忘掉这里的一切,答应我,今生今世都不准再踏进皇宫一步,这里永远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答应我!”
之后,他被狠狠地拉了一把,跌进李银傲的怀中,眼睁睁地看着凤华宫被烧成灰烬,看着,生他养他的母亲,被无情的烈火夺走了!
再之后,凤华宫的火灭了,在里面发现了一大一小的尸体,众人认为冷衣柳与凤琰晖全都葬身在那片火海中,殊不知,那具孝的尸体,不过是凤琰晖身边的死士罢了!
陷入回忆中的冷轶矢一脸难受地捂着双眼,额上早已冒出些许冷汗,脸色更是一片苍白。只是,即使如此痛苦不堪,那梦魇却仍在继续着。
他仍记得在那之后,面临的是无尽的追杀。即使明面上人们相信太子已死,但暗地里却有人不断派出一批又一批的杀手,只有六岁的他每天风餐露宿,忍冻挨饿,更要时时警惕那些架在脖子上的刀剑。
也许,从那时开始,他就已经变了吧,从懵懂无知变得冷酷无情,甚至就连自己的亲人都开始惧怕他!
之后,他代替“父亲”李银傲成为冷月堡的堡主,只是,他始终不愿姓李,他为自己改名为冷轶矢,一把只为复仇的冰冷刺骨的箭矢!
此时,躺于床上的冷轶矢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似要隐藏眼中那无尽的痛楚:或许是在他决定杀了“凤琰晖”,带上那张冷漠的银白色面具,真正变成冷轶矢的时候,一切就都变了吧!
思及至此,冷轶矢忍不住伸手轻抚着脸上略带寒意的面具,自嘲一笑: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银白色的面具,不过是他舍弃“凤琰晖”这个身份的证明罢了,面具下的脸,根本就……呵呵!
即使如此,一旦有人提及他的脸亦或是他的面具,他便会不由得想起那段残酷嗜血的过去,这也注定了他必会千倍万倍地给予他们教训!
只是,这教训却唯独一人逃掉了,那人,便是那所谓的“妻子”江水菁!
羽风说她是特别的,也许,之前的他会嗤之以鼻,但而今,在牢中听到那一番话后,在经历了生死之难后,他却无法做到铁石心肠了,即使,他能骗得了羽风,但他自己却心知肚明:江水菁,隐隐触动了他隐藏在寒冰之下的那颗冰封的心!
他清楚地明白,现在的江水菁虽无法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