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钟逸的一言一行中,侍卫都知道他不是位好惹的主儿,或许背景深不见底,又或许与皇家有所关系。
如果真与皇家牵扯,那他的侍卫生涯也就彻底结束了。在皇宫干活儿,不怕偷闲也不怕贪财,唯独怕的就是没有眼力见儿。
侍卫如今进退两难,若是随随便便将人放进,一旦此人在皇宫内出事,那他决然逃不脱干系,毫不严重的说,这是掉脑袋的买卖。
可此人真要有权有势与皇家关系密切,他这么一得罪,不得把自己搭出去?
他定是今早出门没看黄历!不然我不会遇到这种倒霉事。
思来想去,侍卫还是决定谨慎一些,哪怕最终落得一个恪尽职守的名声而丢掉官位,也比无缘无故丧命强的多。
“大人,下官也不为难你,只是职责所在,下官不敢疏忽职守,只要大人报出自己的名号,下官这便放大人入宫!”
侍卫一番还算真诚的话把钟逸难住了,他原本是想狐假虎威一次,至于虎是谁,钟逸也没有想过,皇家关系错综复杂,他一个官场小白哪能门儿清呢。
他微微蹙眉,心里想到,这件事远远没有这么简单,若是钟逸现在离开,无异于告诉对方自己毫无身份背景,而一个这样的人强入皇宫,那必有不轨意图!
现在看来,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也罢,赌一赌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名声吧!
“岂有此理!连爷爷我都敢问!我敢说你敢听嘛!小小侍卫不知天高地厚!气煞我也!”气愤至极的一席话让侍卫胆战心惊,越发觉得面前之人来头很大。
“也罢也罢,与你小小侍卫怄什么气。”钟逸叹了口气,从暴怒之中恢复正常。
“你听着,我表示昨夜和永殿上连作二诗三联,挫败穆锐藻的钟逸。”钟逸紧紧盯着侍卫,想通过他脸上的神情看出他内心所想。
不过结果并不尽如人意,侍卫没有多么激动,甚至可以称得上清淡。
但这种情况钟逸也有预料,侍卫的身份是武官,既然与文人不搭边,当然不会明白现在钟逸这个名号到底代表着什么,在书生群体,凭借“钟逸“一名便可一呼百应。
当然,侍卫也不是全部不知,昨夜的事皇宫中还是有很多人议论的,大宁凭空出现一位文坛天才,而且目前的官职还是锦衣卫千户,这样的反差,饶是在这群只关心自己饥饱的人听来都十分有趣。
至少在他们心中对钟逸的第一印象便是能文能武,是一个人物!
“你是传言中那位锦衣卫千户?”侍卫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开口问道。
这时候钟逸的表情也嚣张不起来了,毕竟自己身份压不住对方,真要是嘚瑟,说不准真会被撵出去。
钟逸点点头:“不错!听过我的名号?”
侍卫哈哈一笑,言语中颇为激动:“那是自然,你大败匈奴一战可在我这帮兄弟中流传许久,而且前一段时间与秦元化的纷争更是传遍京都,京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了我等许久的酒后谈资,钟大人,不瞒你说,我对你佩服得紧呢!平日里光听你的传闻,今日终得一见啊!”
文武官员矛盾越级越深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两类人在根本上有很大的区别,几乎没有任何的共同点。
这就好像正在聊天的两人,一人问你今天吃了吗,另一个却回应睡得还算不错。
这样的两人不打起来就不错了,又哪能和睦相处呢?
文武官员正是这样的关系,他们不仅聊不到一起,而且谁也看不惯谁。文官厌烦没有脑子只会使用蛮力的鲁莽武夫,而武馆又反感一群穷酸腐儒,除了之乎者也再无任何本事。
在这个侍卫的身上,钟逸感受颇多。
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做了不少,尤其是昨夜,依个人之力改天换地,让大宁彻底翻身。但在他眼中,仍比不过抗击匈奴时的勇猛无畏,也很难比上不畏权贵的品质。
也罢也罢,至少识得自己,这就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便放我通行吧。”钟逸语气稍稍改变,不再如同之前那般飞扬跋扈。
侍卫犯难道:“钟大人,并非下官不愿意,只是规矩就是这样,没有腰牌,就算几位阁老都不可放行,若是我偷偷放钟大人入宫,此事一旦暴露,下官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啊,还望钟大人能够考虑在下。”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张翼。”侍卫恭敬答道。
“张翼兄弟,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这件事若是按往常来论,你做的不错,甚至要受褒奖,可今日不同。我且问你,昨夜和永殿之事是否听闻?”既然对方对自己的印象还不算差,那钟逸便不是全无机会,他相信,在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定能让对方大开城门!
“自然听过,下官听说满朝文武皆惊全是由大人引起。”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首诗早就传遍京城,可在他耳中,不过是些不知其意造作句子罢了,并不会让他的情绪有所波动,所以他很奇怪为什么殿上那么多人会因为几句诗而感慨良多。
钟逸再次开口:“那我且问你,你可知陛下对我的态度?”
侍卫挠了挠脑袋,憨厚的摇摇头道:“钟大人,下官不知。”
钟逸心中嘿嘿一笑,不知便对了,若是让你知晓,接下来还如何哄骗你呢?
“不是我自己吹嘘,陛下对我定能称得上感谢二字,这正是我今日前来的缘由,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