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听令!”
“在!”
“纵火贼寇坏海津太平,若遇抵抗者,格杀勿论!”
“是!”震耳欲聋的反馈无不令在场众人恍惚失神。
这所向披靡的气势,除了身经百战的王者之师可以具有,又能从其他军队中挑出多少呢?
钟逸不是客气的人,白莲教不动手是没有这个实力,可他不一样,锦衣卫联手海津左卫几名百户,加起来已有小五百人,有如此庞大的兵力,他根本不需要讲道理,硬实力之间的差距,是无法用任何办法弥补的,一力降十会便是这个道理。而且凡遇讲理者,根本原因多半是由于打不过......
左卫兵士倒也给面儿,自发排成两列,以供锦衣卫通过,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这么做是想令锦衣卫给他们当先遣军,在与敌人打斗中当替死鬼。
锦衣卫令行禁止,钟逸下命,无一人不从,他们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其中很多人都是跟随钟逸上过战场的东都老人,面对小小白莲教,他们可从来没放在心上!
燕六已知不妙,对方的人马越来越多,而且增添的新鲜血液与先前有很大不同,那视死如归的淡漠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就好像在看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他犹豫不决,被对方的气势震慑,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总共,若对方阵脚尚未排好,说不准会有一线生机,可燕六的恐惧耽搁了最佳时机,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身穿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已列阵等候。
最前是盾牌防守,其后是长剑发刀之类的短刃,后面则是长枪以及弓弩的中远距离兵器。
不得不说,专业的到底是专业的,一番操作令官兵傻眼,三位百户心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看清了自己与锦衣卫之间的差距。
这样的布置,只要开始战斗,便是平推的架势,白莲教根本没有半点抵挡的机会,除了期待他们信仰的无生老母,再没有任何胜算。
“燕六大哥,你看这些人的穿着,一个个皆是大红飞鱼服,他们......他们是锦衣卫呀!”
燕六心里一惊,既然锦衣卫在此,那说明钟逸这位钦差也在这些人当中,惊讶之余,他也生出无端恨意,若不是因为钟逸让他们白莲教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他们也不会下这步险棋,若今夜无一人生还,那他们白莲教的兄弟们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战斗一触即发,李旭受意再次喊道:“若你等放下兵刃、束手就擒,朝廷会考虑从宽发落,一再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
面色苍白的白莲教众人沉默着背靠背,围成一个小圆圈,倒也有几分军伍御敌圆阵的味道。
燕六等人彼此互相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神当中能够看出共同的心声,那桀骜不驯,悍不畏死的决绝,倒也不是为一条汉子。
燕六嘲讽笑道:“你等大宁的走狗,真当爷们儿是蠢蛋?哈哈哈,我告诉你,爷们儿什么都缺,就不缺骨气,今儿爷们就把脑袋放这儿了,看你等怂瓜谁都胆量来取!”
李旭冷哼一声,二话不说便要提刀出战,钟逸轻声道:“不可恋战。”旋即又有几名锦衣卫精锐与他一同迎敌。
不过细致的钟逸却发现了一丝不寻常,方才喊话那人的声音,似曾相识,可紧要关头却不记得在何处听闻。
由燕六等人浴血杀出的空地,又让锦衣卫压了上来,百余名白莲教众趁机发动,众人挥刀且战且退,向西城门边艰难移动。
面对经过专业训练的锦衣卫,白莲教与他们之间明显是硬实力的差距,钟逸闲暇之余不仅会锻炼个人的身体综合素质,也会培养他们的默契,就像这些组合阵容,也是经常性的训练项目,如今使出来,并无任何生涩,更似经过了血与泪的磨合。
一旁的左卫官兵也不闲着,他们给锦衣卫打个辅助作用,吴若一声令下:“放箭!”
官兵早已准备好的连射箭弩瞬间发动,来势凶猛,白莲教躲闪不及,第一轮箭雨下,便有十余名白莲教徒被射中了要害,身体瞬间失去力量,软软倒地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仍残留着最后一丝懊悔。
几百人围剿,看来他们今夜是插翅难逃了,早知如此,为何非要听信燕六谗言呢,若是等来红阳女,会不会有另一番结果......
不过世上最无用的便是反悔,生命弥留之际,倒是想想这辈子经历过的美好之事最为合适不过......
红阳女静静躲在一个黑暗的小巷里,她早就来了此处,只是尚未找到机会现身,敌人一批接着一批,单单几百人势力的官兵已经够百她这帮兄弟受得了,如今又添上锦衣卫,红阳女是人不是神,她哪怕翻山倒海的本是来拯救他们?
可看着差一步出城的白莲教的弟兄们落入朝廷的包围圈,看着一支支疾如闪电的弩箭射进弟兄们的身体里,看着一道道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劈砍在弟兄们的身上,那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叫,那一条条鲜活生命的流转瞬即逝,像把刀子,狠狠剜着她的心。
她是白莲教的红阳女不假,可她仍是位女人,只要是女人,就不可能铁石心肠,这帮人跟她有多深的感情,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有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替他们化解此刻的危机,可她知道,朝廷的胃口大得很,他们要的是彻底毁灭白莲教,而并非得到她一个红阳女!
红阳女面无表情地看着,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就这样看着白莲教的弟兄们在她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