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斌心里忽然想到了欲盖弥彰四个字,现在用到此处很是贴切。
或许是想在探出头观望的时候不想让人发现,又或者这只是间普通的宅院,长久无人居住而已。
但陈达斌已做好对策,无论是否有埋伏,他都会小心谨慎。
院内,一众人整装待发,大哥通过两扇门之间的夹缝观察着外面的情景。
当他看到一大队人马的时候,动手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不过看到一匹马时他又疑惑了,锦衣卫会这么大张旗鼓吗?而骑马的人又是谁呢?
大哥头一眼看到马上之人时,眼前顿时一亮,他急忙对身后的人道:“把石椅上最上面的人像画拿来!”
离桌子最近的人将画像拿上,一一传递到大哥的手中。
这张画像的人正是陈达斌,大哥将之与骑马的人相作比较,顿时面色躁红,呼吸急促起来。
这队人马之中竟有锦衣卫指挥使陈达斌,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便是护送的主力,前期所有的障眼法都是为了他们而服务,既然如此,那一定是有大阵仗。
想到此,他又不禁担心起来,光凭他们这些人是对方的对手吗?
“你!赶紧去找援手!说咱们这里来了条大鱼,锦衣卫指挥使已落去咱们的包围圈,但以咱们的实力并不能完全吃下,所以速速前来增援!”
大哥虽然很想一人独吞功劳,可他有自知之明,锦衣卫指挥使作为锦衣卫中最尊贵的人,他不信对方的人手会少,所以他一定要有胜过对方的把握才行,为了奖赏而丢了自己的命,这就得不偿失了,虽然完成这件事的酬劳很丰厚,可也要有命花才行。
送信的两人急匆匆从后门出发了的,他们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不轻,这百十来号人的性命全交到自己手上了,所以他们绝不能出现差错。
等这两人走后,大哥又从门缝中望了出去,如他所料,这一行人距离自己又近了许多,行走至最前的人已经到了他们门前了。
不过他并不急着动手,如果现在贸然出击的话,很可能会让对方逃走,因为他们只要将最前面的人用来断后,很轻易就能离开。
现在显然不是最佳的动手时机,老大虽然没读过什么兵法,可毕竟有多年的打斗经验,这可比纸上谈兵强得要多,至少随机应变能力,很多经读过好多遍兵书的人都不如。
依他的考虑,就应该在锦衣卫行走到半中间时动手,到时候他们退是退不出去,前是一时半会前不了,而且处在当中的恰好是他们的指挥使,陈达斌正对府门,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谁都懂
“兄弟们!准备动手!”
大哥首当其冲,处在人群最前面,他紧紧盯着他们前行的锦衣卫,此刻陈达斌的位置已经很接近院子正门了。
两扇门微微推开,不过门上没有挂着灯笼,他们的小动作一点都不明显,门缝越来越大,直到能容一人通过,大哥这番危险的举措并非毫无意义,这是为了让他们更容易一涌而出。
院子里所有人屏气凝神,谁都在等待大哥的一声令下。
而在最前面的大哥更不轻松,他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双眼直勾勾的注视着马上的陈达斌,甚至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刻就出现控制之外的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陈达斌距自己只有几尺的距离了。
此刻马上的陈达斌在与牵马的手下说着什么,好像全然不知马上要面临的危险。
就在这时,灰暗的门里发出震天一声:“动手!”
顿时,乌泱泱的一群人从小门里涌了出来。
可马上的陈达斌并没有丝毫慌乱,好像已经预料到正在发生的事。
只听他轻声道:“列阵。”
四列长龙一般的队伍立马动了起来,在对方还没有靠近的时候已经围了了一个圈,圈里最中心的正是陈达斌。
藏身于无数黑衣人中的大哥脸色极其难看,暗道几声糟糕!中计!
看对方的反应速度以及从容不乱的应对,能够猜到对方已经知道这里藏有敌人,否则绝不会傻傻的闯入圈套里。
但事到如今,哪有回头的道理,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兄弟们!冲!活捉骑马的!”
头一轮的碰撞开始了,接着便是刀剑互相碰撞发出的金属声,其中又不断夹杂着痛苦的哀嚎。
陈达斌冷冷望着眼前的景象,他没有出手,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一直矗立在这里,锦衣卫的主心骨就不会散,士气便不可能低落,这场战斗就不可能输。
所以,他目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证好自己安全。
强逞英雄意气用事可不是他现在这个年龄做得出来的事,掌控全局可比冲锋陷阵要有意思的多。
黑衣人冲了一波有一波,可连最外围的包围圈都进不去,更不用说碰到陈达斌了,藏身于黑衣人当中的大哥一看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对方打败,而且自己的人还伤亡惨重,他现在已经不求战败对方,只要拖到援手来就够了,可就是这样退而求其次的心愿,都没有实现的方法
对方已是方寸大乱,可陈达斌从一开始就已经指定好了详细的计划,他们且打且退,战到现在已经把身后的敌人全都清理完毕了,陈达斌也没有托大继续往前走,而是缓慢的朝后退去,他知道对方的援手马上就要到,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人陷入对方的包围圈。
战斗仍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着,不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