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海禁开了,世界活了
“为遥亲王相。”
云昭见瞒不过史可法,遂如实告知。
“如此说来,陛下对与南洋也颇有些割舍不下?”
“朕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度。”
“陛下深谋远虑,以南洋为盾,摒护大明本土,老夫深为钦佩,只是南洋这道屏藩能否长久,还要看陛下如何安排了。“
云昭道:“故旧亲朋不可舍弃,骨肉兄弟不容分开,先生有何可以教朕?”
史可法低声笑道:“陛下雄霸天下,所向披靡了一生,对自己历来很有信心,既然这一次心生忧虑,为何不向圣贤求解脱呢?”
“圣贤若是有法,为何中华王朝不能有一个万年者?”
“老夫归隐之后喜欢手谈,与东邻王公交为莫逆,每每手谈之时,东邻王公都要饶我三子,而后再落子,方能杀的难解难分,最终却总是落败。
某一日问王公:何也?
王公曰:手谈能看到下一落子之地者曰:苟,能看两步之后曰:会,能见三部者曰:成。能看四步者曰:空,能看五步者曰:能,看六步者曰:胜,能看七步者曰:鬼,能看八步以上者世间罕逢敌手,而能看十步开外者,就不是区区凡人所能置喙的。
从陛下的布置来看,已经到了能的境界,只是陛下忘记了,布置天下与手谈不同,手谈讲究落子无悔大丈夫,陛下布置天下却不然。
以老夫之见,陛下身体康健,春秋鼎盛,再驭极大明三十载不在话下,陛下还有足足三十年的时间,何不慢慢落子,即便是偶尔失误,也是谢家宝树偶有黄叶算不得什么,重新来过就是。
有了这三十年时间,以陛下之智慧,想必早就能看到百年之后了,那个时候再从容落子也不迟。
何必要毕其功于一役呢?”
云昭低头沉思片刻道:“看来是朕急躁了。”
史可法笑道:“陛下不是急躁了,而是担心这个法子如果不能成,会损伤陛下与当年那些老兄弟的情感,不过,以帝王之尊,依旧顾念昔日恩义,殊为难得。
至少,老夫此去遥州,不用担心出现兔死狗烹的祸患。”
梅花岭的竹林不算大,云昭与史可法走了不久,就已经穿过了山谷,小雪依旧在稀稀疏疏的下着,很快就让没有兜帽的云昭与史可法白了头。
史可法似乎完全忘记了应天府的惨败,而是一个胸中充满了斗志的昂扬之士。
早在云昭册封二皇子云显为遥亲王之后,史可法就在努力的思索云昭的目的何在。
此时,大明本土的土地改革已经完成,天下人已经接受,并习惯了人人有土地,任何人的田亩之数不得过千的法令。
皇帝断然没有毁掉这一来之不易的成果改弦易张恢复帝制的必要。
不过,当史可法发现,在海外有资格获得封地的人无不是开国元勋,发现这一点之后,史可法就重新认真的思索了一遍云昭自登基以来的所作所为。
结果他发现,云昭颁布的每一个政令的背后,都有清除特权阶层的影子在内。
可是,那些名臣勇将们随从皇帝打天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白白的奉献,总有人认为自己既然付出了,就应该得到该有的利益。
仅仅是几个勋章,几个荣誉称号,很明显这是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的。
就在这个时候,遥亲王出现了……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史可法准备葬在遥州!
这就是云昭跟史可法商谈之后得到的回报。
对于这个人的承诺,云昭还是相信的,也相信这个人一定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南洋,去遥州做事。
云昭离开梅花岭的时候,留下了一张官凭,两张银票,每张五万枚银元。
这些钱是留给史可法安顿家小的,十五天之后,就有遥亲王的属官前来迎接史可法这个遥亲王相离开大明本土,直奔南洋。
“夫君,您把史可法塞给显儿了?”
钱多多有些不放心。
“不仅仅是一个史可法,还有以阎应元,左懋第等二十六人,更有玉山大学堂,玉山书院支援的一百六十七个毕业生。”
“如此一来,加上显儿身边的孔秀等人,遥亲王府的官员算是配属妥当了,可是,光有官员还是不成啊,妾身听说遥州之地除过野人就没有合适的百姓了。
就算从南洋迁徙,可是南洋也没有几个人啊。”
“江南之地的船民。”
“船民?昔日张士诚的部属?陛下登基都快要十年了,这些船民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吗?”
“不仅仅有张士诚的旧部,还有陈友谅战败后留下来的九姓渔户,要解决他们的问题谈何容易,江南人视这些船民为下等人,即便是朝廷强行在江南给他们配属了土地,他们却不善于耕作,再加上处处被江南本地人排斥,过得并不好。
三年前开始,就有船民领袖张振给我上了血书,声称宁愿远走塞上,也不肯与江南人为伍。朕当时安抚过他,告诉他不出三年,朕就会给他们寻找新的归宿。
现在,这七万八千六百多人可以启程了。”
钱多多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云昭道:“你担心这些人会成为祸乱之源?”
钱多多道:“这些人的心不在大明。”
云昭道:“不是每一个船民都能去遥州,一家中有两子女者走一人,一家中有三子女者走两人,去的全是年轻男女。”
“妾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