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挂断电话之后,坐在沙发上仔细考虑了五六分钟,愣是猜不出来程易旁边坐着的是谁。
又翻了几分钟微博之后,还是没发现什么端倪……难道是程哥学坏了?
总不至于吧……没人管他?
江宴最后选择跟姜平打电话问情况,“姜平,程哥今天晚上没跟你一块吗?”
“没有,他说他晚上有事,给我放假了。”
“他好像跟一个女的在一起。”
“……”姜平捏着香烟的手不易察觉地开始抖动,激动得说不出来话,“那……在哪?”
“不知道,所以我才来问你的。”
姜平把香烟丢进烟灰缸里,“晓得了,程哥不想让我们知道。”
江宴沉默了。
姜平一脸看破一切的表情,沉着地解释道,“咱们就别问了,说不定程哥知道我们知道了,会觉得不好意思。”
“有道理。”
程易挂了电话之后,抬眸看向床边坐着的景辞,她倒是一脸无畏地看着他,嘴角似乎还带着未隐匿的诡计得逞的笑意。
“你笑什么?”
景辞稍微歪头想了一下,“恶作剧。”
“还挺喜欢玩?”
“一般般。”景辞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双手撑着床,扭头看着他,脸上绽放出藏不住的狡黠笑容。
程易轻笑了一下,然后缓缓站起来,朝她走过来,“果然是个孩子,玩心大。”
“年龄上的确不如叔叔你,这方面我自认是个孩子。”景辞稍微抬头看着他,下巴上的汗滴顺着脖子滑下去,她抬手抿了一下。
程易倚着衣柜站着,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问她,“你不回家吗?”
景辞沉默了一下,一瞬间垂眸又抬起看他,语气平淡地说了一个字。
“回。”
“用不用我送你?”程易压低了声音,清了清嗓子。
“不用。”景辞回答过问题之后,并没有着急站起来,或是离开。
她反而在程易的卧室转了一圈,拿起来桌子上放着的他的香烟,回头朝他笑了一下,“烟我拿走了,回见。”
“回见。”
程易也没有送她离开的意思,只是目送就已经是他给予的最大尊重。
一直到外面房门关上的声音想响来,程易才忽然松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直接失了精神半跪在地上。
他的额头上在一瞬间沁出来许多细细密密的汗珠,大口呼吸空气之后,程易伸手摸向床上放着的衣服口袋,摸了几次才顺利把药盒拿出来。
程易从药盒里掏出来一次吃的量,一口吞下去,然后踉跄着拿起床头柜上景辞喝了一半的水一饮而尽。
“唔……咳咳……”
程易喝完之后直接翻身坐在床头柜旁的地摊上,呛了水之后的剧咳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他缓了一会儿之后,爬回到床上,灯也不关门也不关地直接又昏睡过去。
如果不是景辞突然出现,他也许早就昏死过去了。
手机又响起来,程易勉强睁开眼睛,拿起来看了一眼号码,有些不耐烦地接起来。
“药已经吃了。”
那边的叶医生如释重负地长呼了一口气,“这个电话再打不通,我就打算直接去找你了,看看你是不是死了。”
“刚吃了药。”
“那就好,明天我去找你,你还待在公寓吧。”
程易又眯上了眼睛,潜意识在回答叶医生的问题,“嗯……”
“行了,你睡吧。”
“嗯……”
程易连挂电话的意识都没有了,手机屏亮着就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一闭眼,他的眼前就是景辞生日那天那晚的场景,从他见到穿黑裙的景辞,一直到最后救下她的场景,这些记忆持续不断地在他眼前循环播放。
“景辞。”
程易抬手抓了一场空,他睁着眼睛看向旁边的衣柜,闭上眼睛摸上自己的额头,一脸的冷汗。
他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动作轻缓地坐起来,揉着太阳穴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景辞怎么来了?
叶医生推开虚掩的卧室门,走进来时看到他的眼神被吓了一跳,呆在原地,手里提着医药箱。
“叶医生,这么早。”
程易的嗓子有些哑,说话时垂眸看向衣柜下方露出来的保险箱。
“不放心,来早一点看看你什么情况。”叶医生这才缓过来劲儿,往这边走了两步,把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
他还以为程易又犯病了呢……一犯病就又打又骂又要杀的,看着挺骇人的。
“昨天几点睡的?”叶医生拿出血压计开始给他量血压。
“大概一点。”
“那么晚?”叶医生收了血压计,开始给他测其他的指标。
“对,有点事。”
叶医生看着显示出来的数据,然后抬眸看向他说,“比上次好多了。”
“所以还要多久?”程易皱眉看他问道。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你体内正在不断产生抗体,恢复情况还是很好的。”
程易沉默着按着自己手上被割出来的伤口,鲜血很快渗透了消毒棉,但是也很快凝结。
“我觉得我最近的情况不是很好。”程易低声说话,转而把消毒棉丢进垃圾桶里,抬眼看向叶医生。
“怎么不好?”
“偶尔嗜睡,狂躁,经常失眠,心情长期低落。”程易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眉头皱起,继续低声陈述,“闭眼之后,眼前只浮现一段记忆,无一不是有关景辞。”
叶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