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玫这姑娘……”
即使张妈妈并不愿意在张莎面前说人是非,但,这些年,因为钱玫对张莎那番“哄骗”的行为,而带给她的愤怒和憋屈等情绪,在日积月累的情况下,早已出现了“量变到质变”的变化。
此刻,发现张莎在提到钱玫时,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悲伤又懊恼,抓狂又郁闷,心底那叫一个兴奋和激动,脸上却并不显露分毫,只是摇头叹息:“性子左了。”
“她和刘凯的事情,你别插手,也别到外面去说。”
以老厂长的精明,即使刘凯不说,他也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发现不对劲。然后嘛?当然是展开一系列雷霆似的处理手段。
……
不得不说,女人在情感纠葛这方面,天生就拥有男人望尘莫及的敏锐和判断力。
就如此刻,在刘凯进家门后,刘爷爷就察觉到了刘凯的闷闷不乐,通过一番看似旁敲侧击,实则暗含深意的套话行为后,很快,他就明白了症结所在。
虽然,他独自一人将儿孙拉扯大,并培养得一个比一个优秀。而,他也相信,以刘凯的性情和果决,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做出最适合自己的决定。
但,所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更何况,刘凯才17岁,正处于性格三观形成的关键时期,稍有不慎,就会出现让“亲者痛,仇者快”的叛逆行为。
基于这些缘由,最终,刘爷爷摩挲着茶杯,正色问:“凯子,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提前出国。”
是的,这个时代“出国”已经成为一种热潮,带着些病态似的疯狂,和后世形成的“买房”热一样。
对于普通工人子女来说,孩子成绩不好,那么,在砸锅卖房的情况下,也要将孩子送出国镀层金,有个留学的资历,回国后也能轻轻松松就找到一份好工作。比如说,王玫。
对于干部子女来说,孩子成绩好,那么,就更应该早早出国。去世界知名大学里,学习西方的先进理念。等回国后,就已站在了普通人奋斗一辈子,才能达到的终点处,轻轻松松就能一飞冲天。比如说,刘凯。
……
与此同时,抵达久久精品店的林初夏,见到“里三层,外三层”的顾客时,不得不将满腹的分享,或者,应该说是吐槽压下去,帮着邓秀珍接待起顾客来。
这一忙,就到了下午三点。
“妈,喝口水,歇歇。”
拉下卷帘门后,林初夏就将水杯递到邓秀珍手里,自己则坐到了收银台前,抽出整个抽屉,将散乱的钱币倒在桌上,然后,一张张抹平,低头整理起来:“妈,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这段时间,生意都不错。不过,今天人最多,可能是因为我提前几天,就将停业通知挂出去了。”
邓秀珍打开水杯,喝了几口水,润了润那有些干涸的喉咙,同时,将到了嘴旁的“数钱就数钱,别叽叽喳喳,错了咋办”这句话咽下肚:不管怎么说,林初夏也是一片好意。大不了,等明天回来后,她再重新清点一遍。
“妈,学校组织的英语选拔赛,我得了第一名,下个周就要跟着老师去省城参加比赛了。”
第一名?英语成绩差得让老师都摇头叹息的林初夏,竟然在南山中学举办的选拔赛里,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这,真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即使知道林初夏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性子特别地耿直,但,在这一刻,邓秀珍依然难免疑心自己还在做梦,神情不免有些恍惚。
“你不是不喜欢英语吗?”
“谁说的?”林初夏皱眉,一脸被人诬蔑的不愤,“英语那么有意思,那么重要,我哪会不喜欢?”
仿佛前世那个因为云芳一番挑拨的话,而打心底深处厌恶起英语这门学科,屡屡和教英语的班主任作对那个人,并非她本人似的。
邓秀珍张了张嘴,想说林初夏中考时英语分数就不高,但,别说左邻右舍,就连云芳这个众人印象中的尖子生,也都没能考过林初夏,又认真回想了下林初夏初中毕业会考的成绩,然后,就不得不承认:林初夏的英语成绩,确实不低!
“那你们老师,怎么说你上课不认真……”
话虽如此,邓秀珍却破天荒地开始思考:究竟是林初夏不认真听讲?还是老师觉得,林初夏有天赋,原本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却没尽全力,所以,就发出“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林初夏佯装没听到,毫不犹豫地转移话题:“妈,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送了一幅书法和绘画作品,参加今年的全国中学生书画比赛吗?”
邓秀珍皱眉,心神虽依然停留在“英语比赛”的事情上,却下意识地说:“初夏,这次就算了。如果你上的是卫校,你想参加多少次书画比赛都没问题。但,现在,既然你选择了读高中,那么,就要将这些爱好放一放,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没办法,别说邓秀珍了,就是班里那些父母是双职工的同学,即使在琴棋书画这一道有着让人赞叹的天赋,在高中这样关系到一辈子命运的冲刺阶段,他们的父母,也不可能放任自家儿女参加各类比赛,疯狂地刷名望和资历,然后,好进入艺术学校深造。
而,林初夏嘛?
单凭她没和邓秀珍商量一下,就自个儿跑到戴老师那儿报名,并送上了自己的作品,营造出一种“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就让邓秀珍又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