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宇就是在这样一种浑浑噩噩、懵懵懂懂、茫茫然然的状态中,被林初夏揪着耳朵,拽到了摩托车上,不由分说地将他掳回了家。
直到,双脚再次接触到平坦的地面,耳里传来“嗒嗒嗒”的缝纫机声音,入目所见的,更是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床上睡一觉的景色后,林浩宇脸上的茫然和懵圈才慢慢地褪去。
“妈,你在做什么?”
林浩宇随口问了一句,没能等来邓秀珍的回答,却见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林初夏,笑得那叫一个狡黠奸诈。
一瞬间,林浩宇竟只觉得自己仿佛在炎炎盛夏的季节里,被人当头泼了一大桶冰水般,那叫一个“透心凉”的同时,无尽的寒意也从脚板心直窜脑门,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淋。
“林初夏,你要做什么?”
瞅瞅,这色厉内荏的小模样!
林初夏挑眉,想也不想地伸手,就给了林浩宇一个响指。
“嗷……”下一刻,林浩宇就捂着额头,紧皱眉头,一脸痛苦地哀嚎出声,嘴里还不忘记告状,“妈,你看林初夏,她打我!”
“打的就是你!”
这回,林初夏换地方了。
于是,捂着额头的林浩宇,因为后背传来的力道,而身体下意识地往前一趴,差点就没能控制住平衡地栽向地面,众目睽睽之下摔出个“狗吃屎”的姿势了。
“没大没小,叫姐!”
“妈……妈……”
林浩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更不用说搭理林初夏了,只是一个劲地冲坐在缝纫机前,埋头做头花的邓秀珍哀嚎。然而,仔细观察的话,却能发现他的眼里并没有眼泪,真正的“光打雷不下雨”。
这招式,很老套,但,好用就成。可惜,以往,屡试屡灵的老套招数,此刻,竟然惨遭滑铁卢!
一切,只因,这一个多月来,在林初夏的“洗脑”大法攻击下,邓秀珍不仅将林初夏当成了一个平等交谈的大人,也在林初夏那些有意为之的言论中,意识到了“教育”的重要性。
于是,此刻,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的林初夏,就很有几分“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架式。
嚎了十来分钟,只招来一大堆观众,却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同情和怜悯,被迫停下来的林浩宇:“……”这一定不是林初夏,一定是别人冒充的!
林初夏:“玩得开心吗?”
林浩宇:“……”这话,让人怎么接?
“暑假作业做了吗?”眼见,林浩宇准备一本正经地“忽悠”人,林初夏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一个月前,我去学校送过资料,和你们老师聊了几句。”
林浩宇:“……”这是威胁,赤果果地威胁!
然而,林浩宇相信吗?当然不。毕竟,过往那些年,林初夏从没关心过他的学业。
“林……”
眼见,林初夏又抬手,准备揍自己,林浩宇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忙不迭地改口。
“姐,教你们的老师,早就调到其它学校去了,现在教我们的老师,都是从其它地方调过来的。你又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教你,你跟他们聊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至于聊什么嘛?”林初夏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当然是聊你的学习情况。”
林浩宇:“……”
“行了,废话少说,将你的暑假作业拿出来,我给你批改。”眼见,林浩宇眼珠子乱转,望天望地,就是不敢回望自己,林初夏一脸的了然,“呵呵……林浩宇啊林浩宇,你该不会打算开校后,跟宋军借作业抄吧?”
“想法不错,可惜,我跟宋军说了,以后,不许他借作业给你抄。”
瞥了眼一脸不以为然的林浩宇,林初夏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来,转瞬即逝:“我也跟你们老师打过招呼了,以后每发现你抄一次作业,我就免费送他们十套试卷,让他们找你每天课间抄写到黑板上。”
“林浩宇,如果你的那些同学,知道因为你不做作业,或者跟人抄作业,导致他们每天要做的试卷越来越多,放学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你说,他们会做些什么?”
林浩宇:“姐,你这也……”太假了!
最后三个字,被林浩宇很有“求生欲”地咽下肚,然而,那一脸的“我信了你的邪”神情,依然让林初夏觉得特别地碍眼。
“你可以试试。”丢下这句话的林初夏,本着“打一棍,给颗枣”的想法,从衣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叠钱,在林浩宇面前晃了晃,又收回来,手指轻掸,“如果你能在十天内,做完暑假作业,我就奖励你五元钱。”
“记住,必需是你自己独立思考后做出来的,答案不论对错,总之,一句话——不能抄宋军的。”林初夏比了个威胁的姿势,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如果有不懂的题目,问我也行。”
林浩宇眼睛骤亮,威肋什么的?这个可以放在一旁,而,钱嘛?谁不喜欢!只是,刚才,虽然只有一瞬,但,林初夏手里那叠钱,也绝对超过了五十。
“你哪来的钱?”
不等林初夏回话,林浩宇又抬头,看向埋头踩缝纫机,看似一心铺在头花上,并没有关注林初夏和林浩宇这对姐弟俩之间的交锋,其实,耳朵一直竖着,没有错过任何一句关键字词的邓秀珍,忍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