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城瞥见他回来,将剑式一收,忽道:“胡师弟,你很喜欢陈师妹吧?”
胡青鹏吓了一跳,忙掩饰道:“高师兄,你不要乱说,小心有人听到,那误会就大了!”
高青城淡淡一笑:“你不用骗我!刚才我看到你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对于一个剑手而言,这太反常了!如果你不在乎她,绝不会出现如此状况。而且你此刻沮丧失落的表情还想瞒过别人吗?”
胡青鹏深吸了一口气,苦涩地道:“是,我是有点喜欢师姐。不过你也看见了,我的机会远不如赵师兄大,恐怕……。咦,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心事来了?这也很反常啊!”
高青城道:“我猜你这时候需要好好发泄一番,也许剑上的威力会比平日更胜三分,这很令我期待呀。你把我当成赵师兄,我们来切磋一下如何?”
胡青鹏一愣,仿佛当真看见赵青河站在身前,向自己发出挑衅的讯号,冷笑道:“希望你不要后悔!”杀气一起,仓啷拔剑出鞘,一抹飞虹如电,直射对手前胸。
高青城冷不防他说打便打,而且出手就是凌厉之极的杀招,百忙中横剑一格,当的荡开来剑。但胡青鹏迅速变刺为削,剑光回旋,紧紧罩住他的要害。高青城暗呼一声厉害!斗志愈盛,看准对方剑招中的破绽,嗤的挺剑反攻过去。
两人的剑术在衡山八代弟子中排名第一、第二位,不论是对剑法的理解和运用,还是出剑的速度、力度,都在伯仲之间。这一交上手,斗得是烟尘滚滚,酣畅淋漓。刚开始时尚是平分秋色的局面,不过胡青鹏依仗宝剑锋利的优势,渐渐占据了上风。激战之中双剑相交,喀嚓一声轻响,高青城手中的长剑被削断了半尺长的一截。
高青城急忙纵身跃出战圈,大叫道:“停!”
胡青鹏按剑问道:“怎么了?”
高青城仔细端详着他的惊神剑,脸上露出既惊讶又羡慕的神色,狐疑地问道:“你的剑是从哪里弄来的?我怎么从没有见你使过?”
胡青鹏定了定神,慢慢平息胸中涌动的杀气,道:“此剑名‘惊神’,乃当朝铸剑大师桑良子的杰作,削铁如泥,锋利无匹,是七师叔莫天风赠送给我的。”说罢信手一掷,将宝剑抛给师兄。
高青城抬手接住惊神剑,轻轻地抚mo着每一寸剑身,爱不释手,眼中射出欣喜狂热的火焰,喃喃道:“好剑,果然是好剑!”蓦的将长剑一抖,以剑指天,神情肃然,浑身散发出冷峻如冰山的气势,身周旋即涌起一阵狂风,飞砂走石。忽见流星飞射,剑气纵横,一条人影矫若游龙般飞高走低,将一路衡山剑法完美地施展出来。
胡青鹏被凛冽的剑气逼得倒退到墙角,不由暗暗咋舌,这才是高师兄真正的实力罢?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剑式轻灵时仿佛春风拂面,诡异时如毒蛇飞啮,迅捷时若闪电流星,凶狠时如同饿虎扑食,已尽得剑法神髓,比自己高出何止一筹!
高青城将一路剑法使完,情不自禁地仰天长啸一声,笑道:“哈哈,痛快痛快!”又舞了几个剑花,才依依不舍地将宝剑递还给师弟。
胡青鹏还剑入鞘,纳闷道:“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高师兄的剑术已达如此境界,我是望尘莫及!高师兄,以前在山上时你为何总隐瞒自己的实力呢?”他与高青城平时切磋剑术不下数百次,每次都以微弱劣势落败,所以他一直以为两人的剑术水准相差有限,哪知人家比武是未尽全力的。
高青城神情忽冷,不答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肯把自己的宝剑亮出来?”
胡青鹏愕然片刻,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了!即使讲上三五个时辰,也未必能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因为其中还牵涉到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远未到公开的时候。”
高青城微微一笑,笑容里有几分悲哀,有几分沉痛,道:“我也是同样的理由。”
两人四目相对,忽然同时一笑,两只有力厚实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胡青鹏沉声道:“我相信你!”高青城道:“我也是!”两人相视大笑,一股豪情在胸口激荡,热血沸腾。
衡阳城表面上平静如常,实则暗潮汹涌,不少帮会家族都派遣了高手来调查凶案。陈天雷为避免再惹火烧身,严禁众弟子出赵府半步,自己亲率众师弟联络当地豪杰,竭力追查真凶,做出问心无愧的模样。如此忙碌了数天,自然是一无所获。
这天下午,赵青河、陈青华等又聚到一起玩耍去了。胡青鹏心情烦躁,陪高青城练了一会剑,便走出住所,独自一人去闲逛散心。赵府占地极广,四处种满了花草树木。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想起下山来的种种见闻,尤其是师姐的变化,心里感慨万千,取出珍藏已久的那方兰色手帕,呆呆看着手帕上模糊的图案和右下角褪色的“华”字,只觉一阵酸痛涌上心头。他心里明白,师姐就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不知看了多久,他忽然一发狠,将手帕揉成一团,猛地丢到乱草丛中,起身便走。
胡青鹏走了十余步,脚步越来越迟缓,心中千回百转,始终割舍不下这段没有希望的感情。他蓦的长叹一声,狠狠打了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