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了搓脸,姜万钧转身将长孙从椅子上扶了起来,“有身孕的人不能久坐,要么卧着,要么就站起来走动走动。”
“陛下还懂这些?”
“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朕不懂的?”姜万钧说着从头上下打量了长孙一番。
这身衣裳显得有些老气,自打长孙当上皇后以来,素来主张节俭,这宫里头上上下下太素了,搞得姜万钧还以为自己是在龍首山上。
他忘了是谁说的了,这服装往往能够体现出一个时代的脉搏,汉时庄重,唐时大气,宋时婉约……
如果不是怕被魏征追在后边说他“不务正业”,“玩物丧志”,姜万钧都想设计几套服装。
人靠衣裳马靠鞍,有时候这外在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影响到内心的。
不过现在这都不是重点,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务,一个个面黄肌瘦,瘦得都跟柴火棍儿似的,穿什么都体现不出大气来。
扶着长孙走了几圈,然后两人在软塌上坐了下来,姜万钧给长孙的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陛下,奴婢……”宫宁闯进来,正看到皇上在给皇后捶腿,吓得扑通跪倒在地。
“冒冒失失的,慌什么?”姜万钧假装不经意的将长孙的腿放了下来,当皇上的要注意形象。
长孙偷笑着站起来溜走了。
“奴婢知罪。”宫宁哪里会想到,大白天的皇上会做这些啊!
“起来吧,什么事?”
“陛下,李密失踪了,奴婢收到消息,房玄龄等人回到驻地后,正准备派薛收去给李世民报信。”
“李密还真是贼心不死啊!知道他去往何处了吗?”
“奴婢的人跟丢了,不过应该是秘密回了洛阳。李密走之前,故意暴露了李唐留在长安里的眼线,混淆视线,分散跟踪的人的注意力,借机甩开了奴婢的人脱身……”
“看样子这李密所图不小啊!”姜万钧一开始还以为李密只是准备逃离李唐,然后找块地方继续发展他自己的势力。现在看来,他低估了李密的野心。
“陛下的意思是,那李密故意暴露,就是为了将大宁拖下水,目的是转移李渊的视线?”宫宁不是笨蛋,稍微一琢磨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李密故意暴露李唐留在长安里的眼线,一方面是为了假大宁之手除去威胁,另一方面是拖大宁下水,让李唐以为大宁在和他李密合作。
“差不多,听说虎牢关的守将是徐世绩,和李密有很深的渊源。西边有我们作为威胁,东边是李密的旧部徐世绩,北边是李渊颇为忌惮的儿子李世民,洛阳城内或许也有和李密有些瓜葛的势力,这一次李密是把所有人都给利用上了啊!有点意思。”
“这……”宫宁听得出来,皇上的语气更多的是调侃和不屑。
“李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这一下反而暴露他自己已经是外强中干,恐怕是连他自己的旧部都指挥不动了。李渊或许会被蒙蔽,但是裴寂等人哪个是好骗的?不过……”姜万钧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这次我们就当一个看客吧。”如果大宁不是准备对萧铣开战的话,到真可以借用这一次机会,给李唐一点颜色瞧瞧……
第二天一早,文武百官以及新科“进士”,齐聚紫薇殿。
一百人里,有十余人缺席,唱名时多少有那么一点小尴尬,不过瑕不掩瑜,至少前三甲都在。
随着姜万钧一声令下,御赐游街开始了。
房玄龄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着大红蟒袍,手持钦点金册,骑上御赐高头大马,从皇宫的正门走出……
这道门平时只有皇帝才能出入,皇后在大婚的时候可以走一次,再有便是殿试的三甲出来时可以走一次。
文武百官上朝的时候只能走两侧门,文官走东侧门,武将走西侧门。
房玄龄,杜如晦,于志宁三人出了门。
先往东走,东边露布上张贴着皇榜,三人要率领新科“进士”看榜,接着由李纲亲手为三甲头上插花,披红绸,接着游街才会正式开始。
前方旗鼓开路,遍街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人……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可惜这是大多人的心思,房玄龄和杜如晦却得意不起来。
两人都已经听说了,苏定方率领大军已经到了长安城外,但为了给新科进士让路,所以会在城外二十里驻扎三天时间。到时候会有一场盛大的献俘仪式,据说草原上的颉利可汗被装到囚车里押送了过来,最近正在学习下跪的姿势。
一想到这里,房玄龄和杜如晦就感觉自己也是战俘中的一员。
昨天许敬宗的话仿佛还在耳旁,现在他们是状元,是榜眼,是天之骄子。可是这些身份都只是暂时的,等到他们回到李唐,他们不再是状元,也不再是榜眼。等到哪一天李唐战败了,他们很可能会成为战俘中的一员。或许到那个时候,他们还不如颉利可汗尊贵。
可是让他们留在大宁,他们是断然不会答应的,他们欠大宁的,也只能先欠着了。
游街,庆祝……
对于百姓来说,他们似乎一下子又有了新的追求。
尽管一百人里,只有十位出自寒门,可这已经够了。
以前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一辈子好像没有什么盼头,祖祖辈辈都在土里刨食,最多只能期盼一下,来世投胎到一个好人家,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念想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