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几个民警冲过來之前,梁堂华、叶鸣、龚志超、陶永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陈桂天为什么忽然要去揪住那个卖剃须刀的男子,并抢夺他的包,所以,他们都有点发愣,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互相撕扯着的陈桂天和那个精瘦男人,
直到那几个民警冲出來,并开始袭击陈桂天时,一直处于懵懵懂懂状态的陶永,这才清醒过來,忽然冲过去,一手一个拖开那两个正在殴打陈桂天的民警,瞪圆眼睛大喝一声:“兔崽子,你们打谁呢,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这位是省厅刑侦总队陈队长,正在抓捕罪犯,你们过來捣什么乱。”
那几个民警一听到陶永这熟悉至极的嗓门,全都吓了一大跳,那两个刚刚打了陈桂天的民警,一听被他们打了的人竟是省厅刑侦总队的队长,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酒意也一下子吓跑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暴跳如雷的陶永,心里都是叫苦不迭,
这时候,那些民警里面一个比较灵泛的小头目,见陈桂天仍然扯着那个精瘦男子不放,立即反应过來,对那几个同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陈队长抓罪犯。”
几个民警被他这么一喝,都清醒过來,立即再次扑过去,你一拳我一脚,对准那个精瘦汉子就是一顿狂殴,一下子把他打趴在地,
那两个开始打了陈桂天几拳的民警为了将功赎罪,在那个精瘦汉子倒地后,仍然“神勇”地扑过去,一起压到那个男子身上,把他牢牢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陈桂天此时已把那个男子手里那个提包抢到手里,探手进去,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摄像机,在梁堂华等人面前扬了扬,气喘吁吁地说:“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妈拉个巴子的,想在我这个二十几年的老刑警面前耍这名堂,这小子还嫩了点。”
原來,陈桂天在进入公安系统之前,曾经是一名特种部队的侦察兵,嗅觉很灵敏,对身边危险的感觉更是非常敏锐,而且其判断推理能力也是非同一般,曾经依靠自己的直觉与敏锐的洞察力,破获过许多疑难大案,
刚刚在包厢里时,由于当时大家宾主尽欢,都在谈笑饮酒,所以,陈桂天对那个提包进來卖剃须刀的精瘦男子,并沒有太去留意,只是,在那个男子离开包厢的一霎那,他无意中瞟了他的提包一眼,忽然发现那个提包上有一个很小很圆的细洞,粗一看很像包上面的一个装饰用的小金属钮扣,
当时,他的心里就是一动,隐隐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在这样算是高档的酒店里面,怎么会有人进來卖这种不上档次的电动剃须刀,而且,那个卖剃须刀的男子,看上去衣冠楚楚、精明能干,根本就不像是个做这种很难赚到钱的小本生意的人……
不过,那时候这个男人已经离开包厢了,陈桂天虽然心里疑惑,却也不好再去把他叫回來盘问,所以便把疑问存在心理,沒有再去想他,
但是,刚刚当他们走出包厢,來到酒店外面后,陈桂天出于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一出门就用眼光往四处扫视了几眼,当他的目光转到左边时,一眼便看到那个精瘦男人正缩在一辆小轿车旁边,手里还是提着那个黑色的包,眼睛不住地往这边张望,
陈桂天的目光与他一碰,立即便发现他那目光不对劲:躲躲闪闪、慌慌张张,这种目光里的神色,一般的人是发现不了的,但陈桂天干的就是这一行,目光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目光与神色间的慌乱,联想到自己在包厢时就对他产生出的疑惑,心里立即就有了一个判断:这家伙是在跟踪窥探自己这几个人,而且,他包里很可能装着针孔摄像机,
于是,他來不及与梁堂华等人打招呼,便立即猛扑了过去……
梁堂华等人见他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个摄像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情不自禁地围拢过去,看了一下陈桂天调出來的前面的几段录像资料,竟然都是他们这几个人在一起聊天喝酒的镜头,
陶永只看了两段录像,立即便气得脸色铁青,忽然冲过去,一把从地上拖起那个名叫王互利的私家侦探,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左右开弓连甩了他几个大耳光,边抽耳光便咆哮道:“臭鳖崽子,你胆子不小啊,敢跟踪人民警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快说:你小子是哪里人,是谁指使你來跟踪拍录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王互利被陶永那几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地痛,但并沒有慌张,而是按照他事先与李博堂商量好的防止败露的方法,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华南信息报》的记者,是受我们总编的委派,前來新冷县暗访官员大吃大喝现象的,不信的话,你可以翻我的包,里面有我的工作证和记者证。”
陈桂天与梁堂华听说他是《华南信息报》的记者,都吃了一惊,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慌乱的表情:原來,就在前不久,在资南市曾经发生了一桩惊动中央的记者被采访对象殴打致重伤的案子,在那桩案子中,也是有一个中央某报驻天江记者站的记者,在暗访资南市矿产资源开采存在的安全隐患时,被资南市一位安监局副局长指挥煤矿工人,将那位记者打成重伤,
在记者住院期间,那个报社的社长亲自写了一份内参,上报到高层,中央分管宣传的领导同志看到内参后,在那份内参上做了措辞严厉的批示,要求天江省严惩拒绝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