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叹息了一声,然后利落的翻身跃上了白冽的背,他不是个恋旧的人,明天还有着美好的东西在等着他,他不想迟到。
他抚摸着白冽的脖子,然后指着南方,指着他们接下来要去的方向。
白冽人立起来嘶吼一声排出忧愁,它读懂了叶白柳的意思,聚散终有时,它要送叶白柳这个朋友最后一程。
虽然它不善远行,可这时读懂分别的它也开始了疾驰,下山的路一路飞奔,叶白柳的耳畔像是刮起了一阵大风,再一次的听见了熟悉的呼啸声。
同样的声音,但是这往日里折磨人的风声此时却让他心潮澎湃,情不自禁的大声欢呼了出来。
来的时候空着手,回去的时候腰包鼓鼓,这一趟北江,真算是来的值了。
想到这里,叶白柳从胸口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玉牌出来,玉牌不管是正面还是反面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只有一些走势很乱凸起来的纹路。其实,与其说这是块玉牌,倒不如说是块坚冰,冷的出奇,即使隔着一层手套,那丝丝的凉气还是穿透了进去,冰冻着他的手心。
真不知道那个少女给自己这块牌子有什么用?
这块玉牌,他能想到的唯一的用处就是去换些金饼,像冰一样的玉怎么说也得是一件有些价值的异宝,炎炎夏日里,可是件驱暑的神物,相信富贵人家是舍得为了它花些闲钱的。
看不出个名堂的叶白柳悻悻的又把玉牌收了起来,虽然一看就是件价值不菲的东西,可叶白柳并没有去卖掉他的打算。
现在的他并不缺钱,这两年来,他卖给那些来这里的古城商行的东西可不少,金饼子一大堆在那里等着他去拿,再加上这两年来的饷钱,现在的他也可以算是个大户人家了。
而他不想卖掉的原因,说起具体来,其实也不全是因为钱的原因,只是他潜意识的觉得,他不应该卖掉这个冰一样的玉牌,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时,待白冽带着叶白柳下了山上了主路的时候,他忽地觉得脸上一凉,有雪花从后边打在他的侧脸上融掉了,留下了湿润的感觉。
这感觉让他好奇的回头去看,这一看,一眼便看见了远处天空那墨般的云,自北方连绵铺天盖地飘来。
这是大雪的征兆,以往每一次看见这般昏沉的云时,迎接来的,必然会是铜钱大小的雪,以及更加冷冽的寒风,这个时候,大雪一下起来就会没完没了,落在地上的积雪会累到两人多高的高度。这样恶劣的状况会一直持续到孟冬的时候,等云走了,朔风带走雪,能走人走马的时候,斥候们才会派出人去雪山那里。
只是,这是正常的现象,可叶白柳却看的压下了眉梢。
不过是才入秋,怎么这样的乌云就来了,这天变的太早了,他还从未有见过。
但接着,叶白柳的紧皱的眉头就松了开来,不管这云来得太早还是太晚,都与他无关了,只是苦了那些新来的人们,一来就感受到了这北江的友好欢迎。
叶白柳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转回头,跟着白冽往南方疾驰而去,再不回头。
而在他的背后,是墨般乌黑的云在紧追着,由愈来愈大的朔风在用力推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