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把黑鱼拉到树下,秋白蹲了下来,腾出一只手来朝黑鱼的脖子抓去,这条黑鱼相当的大,秋白一下根本抓不住,又加上滑不溜手,抓了好几次才算攥紧,一使劲抓出了水面,然后另一只手把鱼竿一丢,两手卡住,黑鱼尾巴挣扎得厉害,水珠子溅了秋白满身满脸,却显然不能扑灭秋白美好的心情。
“真大。”入水的沉重让秋白确信,这条黑鱼最少得有二十来斤,长度都快有半米了,不过看上去有些瘦,显然是浅水河里的食物不足以养肥它,所以才会被秋白给钓了起来。
黑鱼是水田里的霸主,这种鱼生性凶猛,最喜欢就是吃鱼,所谓的大鱼吃小鱼大概就是说的这种黑鱼了,一般来说,一块水田里有一条黑鱼的话,别的鱼就很难生存下去,而像这种半米长的黑鱼,更是巨无霸了,要是放在鱼塘里恐怕鱼塘里的鱼都会被它给吃掉。
这种大家伙浅水河里显然是养不出来的,肯定是从水库里跑出来的,却让秋白捡了个便宜,要是拿去卖,这条鱼也能卖上近千块了,绝对的一笔横财。
鱼篓是装不下黑鱼的,秋白干脆就这么抱住,然后胡乱的收拾了草席,快步朝家里奔去,这可真应了秋白唱的那首歌:咱们老百姓,今儿真高兴。
“秋白,你跑啥子嘛?跑得跟兔子一样。”刚跑过一家门口,后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喝声。
林秋白转身看去,那家门是杨老爷子,五十多岁,看上去瘦巴巴的,却相当有精神,应是刚才看到他跑得急,所以出来问一声。
“杨叔啊,我刚钓了条傻鱼,想回家养着。”现在浅水湾剩下的人几乎都是秋白的叔爷辈,林秋白是文化人,很有礼貌,边说还把两手举起来,抱在怀里的黑鱼也现出来了,黑鱼一阵挣扎。
“哎哟,好大的一条黑脑壳,你在哪里钓着的哦,先别走,我看一哈。”杨老爷子脸上涨红,短脚直跺,跑了过来,兴奋得很。
呃,林秋白无语,只能在原地等着,这一不小心黑鱼挣扎的力气大了些,啪嗒就掉在了地上,换了旁的鱼可能就被摔死了,不过黑鱼生命力可是顽强得很,摔在地上一点事没有,还在那里蹦哒呢,秋白刚想去抓,杨老爷子喊道:“别抓,让我来,这么大的一条黑脑壳,我来抓,我来抓。”
于是秋白只能苦着脸看这位五十多近六十的老爷子以不逊于少年人的速度扑了过来,像孝子一般来抓地上的黑鱼,因为错估了黑鱼的力量,抓了两次才算把它抓起来。
“好家伙,这么大的黑脑壳,最少有几十年没见着了,秋白啊,你这娃子运气不错啊,从浅水河里都能钓到大家伙。”杨老爷子乐得眼睛眯眯笑,下巴上的短胡子一翘一翘的,很有意思。
林秋白苦着个脸:“运气,运气,不过杨叔,咱还是赶快弄点水吧,要不然这鱼要死了。”
“死个屁,黑脑壳命硬实得很,不过也对,这么大的家伙,恐怕都要成精了啊,走,回去,弄点水把它养起来。”杨老爷子说到最后还算是同意了林秋白的意见,
林秋白这才松了口气,要说现在浅水湾剩下的人要么是他的叔爷辈,要么就是比他小二十来岁的子侄辈,做为一个有礼貌的文化人,是哪个也不敢怠慢啊,
回到家里,秋白赶紧找了一个大水盆放上水,杨老爷子依依不舍的把大黑鱼放进了大水盆里,黑鱼不愧是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家伙,这一入水就开始游了起来,异常的欢快,看上去一点事情都没有。
杨老爷子有些孩童心性,吸着烟在大水盆那里左瞅瞅右瞅瞅,不时还赞叹一声,整了快半小时,让秋白觉得肝都快疼了的时候,这才起身背着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