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秦天直接甩下十张百元大钞,在店老板孙子看爷爷般的眼神下,自顾自离去。
他紧皱着眉头,寻了个四下无人的角落,玄功运转,便有一道紫金色气旋出现在他手中,缓缓旋转起来。
乍眼望去,这道灵力与过往别无二致,细看之下,却分明布满了无数细若蚕丝的血红脉络,宛若人体的毛细血管一般。
“特么的,该不会是真走火入魔了吧?”
秦天眼珠子瞪得老大,一颗心几乎要悬道嗓子眼上。
早在他御风离校之时,便已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当时他实在是饿得慌,才暂且没往细里想。
现在祭好了五脏庙,他就不得不正视这个与他修行大道息息相关的问题。
以往秦天的灵力可谓精纯至极,如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铁一般,不掺杂半点杂质,更兼得修习八九玄功的缘故,他的气息正大堂皇,隐隐有睥睨天地众生的威势。
哪会像现在这般,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邪里邪气的感觉。
“难不成,是无名功法的缘故?”
挠着头,苦思冥想了半天,秦天总算是有点眉目了。
无名功法得自青阳部落的祭祀灵窟,起初他也没想这么多,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全然将其视为一道纯粹的炼体法门。
可越是修炼下去,他便越发肯定,这无名功法,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完全可以看成是一条迥异于修真与武学的修行大道。
至于是否真像石碑上所述那样,是由神灵传下的法门,秦天始终持有怀疑的态度,毕竟当初所遇见的祝融火神,也分明不是个善茬,气机之暴戾阴邪,更甚于九幽魔物。
“妈的,这玩意该不会是拿来坑人的吧?!”
秦天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确实不该以身试法,起码要等赵老头返回,与他商量过再作打算。
不过,换个角度想,若非他冒然修习了无名功法,甚至都不会有与山本真一间的一场恶战,因为在更早之前,他便已折戟于那方乱地欺天大阵了。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有一得便有一失,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搞清这玩意对我影响有多大!”
秦天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眼睛遂一眨不眨,注视着在手中渐渐加速的灵力漩涡。
足足持续了一刻钟之久,也没能瞧出什么端倪来,灵力运转,未感受到半点阻滞,抛开精纯度不谈,威力亦不逊色于从前。
“赵老头未返,那几个老怪与我又无甚交情可言,这事我该找谁商量去?!”
突然灵光一闪,秦天暗道一声糊涂,自己又哪需找人解惑,脑海之中,不就有一本现成的“百科全书”吗?
于是乎,他心念微动,唤醒了脑海中的大道书,将手上的那一缕灵力,视作鉴定的目标。
“哗啦啦”
悬停于秦天“眼前”的大道书自行翻开一页,洋洋洒洒数十个金色文字,渐次浮现于书页之上。
“筑基灵力,源起八九玄功,纯度十分有九,为先天魔气所蚀,评级甲下。”
“魔气?”
秦天低声呢喃,眉头都快要皱成一团了,沉寂了许久,他才恍然大悟,狠狠吐了口唾沫,愤愤不平咒骂道:“他娘的,当初一口一个魔头的喊我们,原来祝融你个王八羔子才是魔族,装你个蛋的大头蒜啊!”
他骂得虽欢,却不是出于对魔族的抵触,相反,他是个实用主义者,只在乎功法好用与否,至于是神是魔,对他而言压根就是一个样。
不在意正邪,却不意味着秦天已放下了戒备,尤其大道书提及的那个“蚀”字,让他极为不适。
他有种感觉,待魔气将他的灵力侵蚀干净,下一步便会轮到他的神念,甚至是他的灵魂本身。
无名功法炼到了最后,极有可能会把他自己都给练没了。
然而大道书指出了问题所在,却没能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秦天急得不停在原地打转,口中碎碎念道:“妈的,这下好像真是玩脱了!”
秦天对所谓“神”与“魔”的概念,实在太过模糊,就连那场将一方世界都打碎的神魔大战,也仅从戒痴口中听闻了只言片语。
以他的见识,又岂能想出什么门道来。
眼下,也唯有先理清神族与魔族之间的纠葛,希望能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这种事关天地起源的大隐秘,也不是随便在路边拉个人就能问来的,不过秦天就知道有一个地方,一个让他视之若蛇蝎的“禁地”,或许就有他想要的答案。
秦天的表情十分古怪,喟然叹了口气:“没想到,连我也有不得不泡图书馆的一天啊..”
至于他口中所指的图书馆,正是天神学院的藏书楼。
...
不同于物华宝阁,藏书楼并无权限一说,一应藏书皆可供学生翻阅,仅有为数不多的孤本,需事先向管理员报备,且禁止带离藏书楼的范围。
虽临近年关,但仍有一个鹤发老妪值守于藏书楼中,对秦天的到来,她似乎十分感兴趣,神色慈祥,含笑问道:“小家伙,怎就没回家过节呢?”
又是一个瞧不出深浅的老怪物!
秦天更是不敢怠慢,低眉颔首,像个乖宝宝似的,恭声道:“家中长辈已故,省得独居一室,徒惹伤感。”
“原来是个可怜的孩子...”
看来不论修为高低,女人永远都是感性的,连这修为分明已不下元婴的老妪,亦不能免俗。
她看待秦天的眼神,已在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