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
秦天一脸警惕,防贼似地连连后退了数步。
“你说呢?”
韩冰俏脸之上,破天荒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拒人于千里外的冷傲一扫而空,如春日般温暖和煦,使得桓彦与他的两名随从,一时间都看痴了。
秦天却不吃她这一套,浑身一激灵,像大雪天里啃了根冰棍似的,道:“你可别想用强,我可是会大喊的!”
韩冰是又好气又好笑,道:“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撕烂你的狗嘴!”
这一幕落在桓彦眼中,无异于打情骂俏一般。
他与韩冰相识近二十载,从未见过她笑得这般灿烂,更没想过她会与一名男子如此亲近。
可惜,这一抹笑容却并非因他而绽放。
桓彦一时间只觉得妒火中烧,灵力不自觉运转了起来,一座神山虚影隐隐浮现于身后,使得地面都出现了微微摇晃之感。
“桓彦,你放肆!”
见状,韩冰怒斥一声,音浪中夹杂冷冽彻骨的寒意,席卷四下,将一切异象通通镇压了下来。
桓彦神情扭曲,妒火几乎要从那双三角眼中喷薄而出,狠戾道:“他胆敢对你出言不逊,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韩冰一脸厌烦之色,道:“此事与你何干?别说是你,即使是桓供奉在场,亦没资格对我的私事指手画脚!”
桓彦语塞,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
这番话可谓相当粗暴直接,表明即使他身为大供奉的嫡孙,亦不足以攀上她韩家五小姐这根高枝。
韩冰这一系在韩家中地位超然,她父亲韩浩轩是家族的掌舵人,她的玄祖,更是一位有渡劫期修为的太上长老。
而桓彦乃至于他的祖父桓阳,说到底,不过是韩家的家奴罢了。
桓彦双眼布满了血丝,涩声道:“冰儿,难道你会不清楚我的心意么?”
韩冰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神情淡漠至极,仿佛置身于事外的局外人一般。
秦天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道:“所谓千金难买痴情种。虽然你们的相貌,身高都不怎么般配,但我瞧这曾志伟也怪痴情的,要不然,你就从了他好了。”
韩冰横了他一眼,道:“住嘴!等下我再收拾你!”
秦天耸了耸肩,很识趣地闭口不语,形势比人强,谁叫自己现在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受气包呢?
桓彦何曾见过韩冰流露出这般的女儿家姿态,只觉得心窝子被接连捅出一个个血洞,双目中布满了红筋,像是头负伤的豺狼,死死瞅住秦天,道:“是因为他么?”
韩冰不置可否,而在桓彦看来,就等同于是默认了。
这些年来,桓彦一直将韩冰视为自己的禁脔,在接天峰的诸小辈之中,可谓是人尽皆知的事。
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抢在他之前摘了果子,叫他如何能甘心。
他咬着牙道:“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值得你百般维护?”
韩冰未曾发话,秦天倒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嚷嚷道:“喂喂喂,把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来历不明?小爷我可是仙泉居的贵客!而且我也是有靠山的好不!”
“仙泉居?”
桓彦神色骤变,狂怒的气焰顿时偃旗息鼓,他亦不是个只会争风吃醋的二愣子,相反他的心思极为细腻,城府深沉,算得上是长袖善舞的一类人。
若非眼见倾慕多年的女神,有被野男人拐跑的迹象,他绝不至于会如此失态。
桓彦深知,有资格入住仙泉居的客人,身份皆尊贵无比,别说是他,恐怕连他的祖父在这等人物面前,都没有平起平坐的资格。
不过,单凭一个仙泉居贵客的名头,还不足以压得桓彦就此退去,他随即生了一计,咄咄逼人道:“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是个带把的就与我堂堂正正分出胜负!败者自今日起,便要与冰儿彻底划清界线!如何?”
秦天不屑道:“躲女人身后怎么了?你要是长得有我三分俊俏,怕且都要躲裙底下了!”
“你...”
论起耍嘴皮子的功夫,恐怕十个桓彦加起来都不是秦天的对手,任一张阔脸憋得通红,亦久久未能反驳一言半语。
秦天打蛇随棍上,又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道:“何况,韩冰又不是一件物品,又岂能成为你我之间的赌注?!”
闻言,韩冰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异样神采,对秦天的感官一下子改善了不少。
“不过,你若真想要的话,就直接拿走好了!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然而接下来的话,又粉碎了韩冰那点刚生出来的好感。
她心间没来由生出一股烦躁之意,更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失落感,不得不稍稍运转祖传的冰心诀,才令思绪恢复平静。
韩冰甩了甩袖子,不耐烦道:“以后请你别再喊我冰儿!大可直呼我的名字,或唤我为五小姐。”
“更莫要再怂恿桓供奉,到我父亲面前对我的婚事旁敲侧击。还是那一句,我的事,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桓彦一脸煞白,踉跄后退了数步,道心已处于失守的边缘,惨笑道:“你当真就不念半点情谊?”
韩冰背对着桓彦,不欲再多看他一眼,道:“言尽于此,你好自为知。”
“好!好!好!”
桓彦神色戚然,不敢对韩冰流露出半分怨怼之意,临行前,反而将阴狠的目光落在了秦天身上。
要是目光有杀伤力的话,怕且秦天早已落得个千疮百孔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