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排队的众官员惊慑于朱炎的气势,纷纷交耳议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搭话的。
朝廷六部威权极重,事务亦繁钜,可是依照官制各部的正式编员却是极少,各厅、司的主官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所有的事务,所以实际上大量的基搐作是由他们的师爷甚至家人来做的。
这些人借东家或主人的权威办事,深谙狐假虎威之道,而来办事的官员多是有求于人,哪敢同他们较真,久而久之形成没有官身的布衣敢当面指斥官员的怪事。
朱炎早打听清楚今天坐堂办事的儒生只是董赝家里半师爷半下人的身份,有心借题发挥向宁国侯一方示威,故而才有今天之举。
而今朝堂,因四年前科场弊案,太子以内阁大学士蔡碫为首的一批要员被罢官,裴党乘机拿下不少的官位,向来是太子地盘的吏部被安插进不少裴党成员,验封司董赝便是其中之一。
因见宁国侯势大,身为太子骨干的吏部尚书许攒的态度变得有些暧昧,对董赝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
朱炎今天的所为既是为出口恶气,更是做个样子给几方看看。
从清吏司出来,朱炎打算直接回家,没走出吏部大门,看到一人迎面走来,他不想与对方打招呼,装作没看见同那人错身而过。
“善水,还记得故人否?”那人却在他身后热情地打招呼。
朱炎只得停步,拱手为礼:“原来是李煦兄长,你我自十几年前肇庆别后再未见过面,难得李兄还记得小弟。李兄别来无恙否?”
这个李煦在十年前的孔游一案中曾告发和诬陷过朱炎,他对这种人当然没什么好感。
李煦春风满面地道:“呵呵,叙起年谱善水兄早了两科,在兄长面前只敢以晚生自称,若是善水兄不弃,直呼晚生的表字泰伯即可。”
朱炎道:“早听说李兄上科中式,分到中书科任舍人要职,这是来吏部办事么?便不打扰了。”
李煦拉住他道:“善水慢走,晚生来吏部办的事还同你有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