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姝看到皇帝,顿时面色发白,吞吞吐吐的话都说不清楚:“皇,皇上什么时候……”
护国公赶紧拉着她跪下,替她开口道:“小女痛失母亲,所以一时口不择言,请皇上不要怪罪。”
皇帝冷眼扫过去,似乎是不为所动:“方才四王爷与二小姐在时,怎么不见护国公开口?”
护国公听出皇帝的恼火,当即也不敢随便接话,皇帝怒气冲冲的离开,被陆元白与池盈初看在眼里。
王府的马车早已回去,两人站在不起眼的巷子里,她眸光不解,方才陆元白不让她走,就是给她看这些?
她也没看出什么奇怪之处啊,要是楚静姝把皇帝得罪了,就能彻底失宠吗?应当不会,皇帝多少还要顾及护国公府。
“王爷想告诉我什么,不妨直接说罢,我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想不出猜不透看不明白。”
陆元白睨她一眼,喉间冷哼:“本王也没让你猜,这就是本王想让你看到的,本王要让你知晓,你一直以来守护的皇帝和江山,究竟是何面目!”
“那王爷让我来,就是想和皇上碰面?”她突然真有些看不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没再让她猜下去:“只是为此,不为别的。”
“王爷这般费心,我也不好不给面子,就看看王爷如何表演,揭穿皇上的真面目。”
她话说的轻松,其实心里不止一次有过预感,皇帝不像表面上简单,但陆元白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
陆元白丝毫不因她的反应生气或是别的,他就等着看真相揭穿的那天,她会不会失望到哭?
直到大夫人的葬礼结束,皇帝都没再来过,他不相信陆元白那天带楚亦妙过去,会什么都不做。
但后来让人多次调查,确实又找不出什么线索。
然而陆元白这次只为试探,是真的没做别的手脚,派出去的暗卫跟了几天,总算是等到下手的机会。
黑衣人在一处林子里歇下,看到林子深处有野兔在跑,就想打两只来果腹,暗卫趁机一剑刺向他。
黑衣人机警躲开,察觉的速度很快,不禁冷笑声道:“是陆元白的人吧,先前同你们交过手,不会认不出。”
暗卫对他的话不答,一掌袭向他左脸,他扭过头要躲,手掌化作爪,一下子揭开人皮面具。
尽管对方有意遮掩,但五官还是藏不住,暗卫看清是祝清流,拿着人皮面具就要离开。
祝清流眼里杀意乍现,追上去想将其灭口,被身后一道声音阻止:“不必追了,皇上有更重要的事交代你。”
祝清流闻言停下,跟着他回去。
陆元白眉头紧紧拧起,真正杀大夫人的是祝清流,那晚同他说话的应当就是假的。
人皮面具可是皇帝的拿手绝活。
“本王早该想到的!”他将人皮面具丢到案桌上,讥诮的冷笑出声,显然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是皇帝处决了人,还要栽赃给自己。
“那假祝清流要怎么办?”
陆元白睁开眼,眼底尽是拂之不去的暴戾:“杀了,本王容不下的人,不该活在这世上。”
他这么做,同样也是如了皇帝的意。
第二天祝清流就传出身亡的消息,至于真的,已经恢复从前的身份,皇帝原本的禁卫。
真正的祝清流,早在清露死之前就没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皇帝的阴谋,只是为对付陆元白。
楚静姝等不到皇帝派人接,只好自己回去,却在宫里第一眼见到了皇帝,周围宫人都被遣退。
“朕已经查出来,祝清流才是害死你母亲的真正凶手,若不是他意外死亡,朕必定帮你讨回公道,不要同朕置气,行么?”
皇帝抓住她的手,温言细语的安抚,楚静姝有些受宠若惊:“臣妾不会怪皇上,您……”
“如此便好,”皇帝眼神里浮现温情,将她的碎发拂至耳后,动作轻柔,“朕解了你的禁足,你还是朕宠爱的嫔妃,没人能和你比。”
“今天朕难得有空,正好陪你。”
“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都记得。”楚静姝娇羞的低下头,总觉得自己在皇帝心里是不一样的。
夜里,皇帝看了眼身旁熟睡的人,眼底没有半分柔情,披着衣裳就起身离开。
“。”皇帝唤了声,正是之前扮作祝清流的人。
“属下在。”从夜色里出现。
“你同陆元白打过不少交道,对四王府有多少了解?若是朕给你新的身份,再让你接近他,能被认出来吗?”
“属下在四王府的时候,他一直让人盯着,故而没有下手的机会,但不至于再被他认出来。”
毫不犹豫的回答,想到那晚女子死在自己怀里,不免有些触动。
皇帝默了默,片刻后沉沉应了声:“你先退下,朕考虑好再告诉你。”
等楚静姝醒来之时,连皇帝是如何离开的都不知道,她才要问身边的宫人,看到皇帝朝她走开。
“皇上……”她要行礼被皇帝按住。
“昨夜你辛苦了,朕就没让人吵醒你,待会儿朕还要早朝,你有事可等朕下朝,也可自行解决。”
“是。”楚静姝想到昨晚,面上再度娇羞。
她如今是想清楚了,皇帝的宠爱固然重要,但孩子才是她在宫里立足的资本,她必须尽快怀上皇嗣。
再没有母亲帮她,她就只能靠自己。
一等皇帝离开,她就召了太医看身子,太医诊完脉,脸色有了些变化,她不耐烦的质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