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听得冷汗淋漓,始终低着头不敢说话,好不容易找到插嘴的机会,颤巍巍着身子上前询问。
“皇上,那可要将他抓回来?”
皇帝闭上眼睛,冷笑一声:“现在哪里是抓回来这么简单,况且你以为现在的他还是从前好抓的?”
“是奴才思虑不周。”
“也不是你思虑不周,是他成心和朕过不去,他觊觎朕的江山不是一两日,这是不属于他的东西!从前朕还能忍他,但以后是无法容忍。”
“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朕就不该顾念手足之情,对他处处忍让,否则便不会造成如今局面。”
皇帝语气阴沉,明显心情不好。
太监默默在旁边候着,皇帝心烦意燥,挥手让他出去:“有事朕会传你,没事谁也不见。”
“是。”太监守在门口。
皇帝眼底翻腾的杀意,如同汹涌的波涛,难以隐藏:“陆元白,朕要亲手杀了你!”
半个月过去,陆元白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但他拖着不肯好,池盈初莫名就想躲着他,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根本躲不掉。
陆元白也看出来,她是有意避着自己,就好比现在。
本该由她送来的东西,却到了周顾手里, 他漫不经心的拿进来,随意放到桌上就要走。
陆元白俊脸黯然,浮现笑意的眼里逐渐冷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怎么是你送来的?”
周顾被他问的摸不着头脑,迷茫的看向他:“不是你让我送的么,还问我做什么?”
陆元白气的额头突突直跳,真想一巴掌拍开这蠢货,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温润变成阴鸷铁青。
“不是,等会儿。”周顾当即也发觉了,两道眉头拧成毛毛虫,“这东西谁送不一样,你还有那讲究呢?”
他扬唇冷笑一声答应:“本王看到你这张脸,就很难忍住不打你的冲动,这讲究够吗?”
周顾身子一僵,下意识就要跑,又被他喊住:“站着。”
回头看见依旧是一张冰冷沉默的脸,陆元白脸色晦暗不明,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简直无地自容。
“王爷希望是谁送来?楚小姐亲口告诉我,您让我……”
周顾尝试着开口问,若是不弄清楚,连怎么惹到他的都不知道,万一以后再犯呢?
陆元白阴沉的视线直逼他脸上,一字一句的同他说清楚:“本王就是让她送来,你能明白?”
“这……”周顾脸色从方才的疑惑变成了此刻的不安。
他反应也不算迟钝,一听这话就全明白了,池盈初这是耍他呢!分明是这两个人的事,还非把她扯进来。
他咽了咽口水,作势要出去:“我这就把她找过来。”
“不要命你就去。”
陆元白喉咙里发出冷哼,不过就是想每天见见她,这人也要如此小气不肯见,好像他有多在乎她似的。
这要是一喊,那不就意味着他先低头了吗?那他王爷的脸面往哪儿搁?他以后还能如此在她面前抬头?
“好,不见。”周顾以前就没见过他这么别扭,想见又不肯去喊,非要别人亲自过来。
别人要是不过来,他就在这里巴巴望着,望到猴年马月也等不到人。
陆元白复杂的看他一眼,他顾自坐下来倒杯茶喝,不断暗示自己忽略他的目光,却总感觉后背有道强烈的视线盯着。
他顿时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差没竖起耳朵听着,看他还能提出什么古怪要求来。
半晌后,陆元白又极为刻意的丢出一句:“本王能见,你不行。”
“……”
周顾算是看明白了,原本野心勃勃的四王爷,一对死对头动了感情,就跟滚滚洪水似的收不回来。
他不主动表示,还要对方先找她,至于池盈初对他的感情,是感激或是喜欢……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男人一变成恋爱脑,就跟女人一样难缠,关键是他不缠当事人,反倒殃及无辜的他。
当然,这话是他不敢说的。
周顾坐了会儿,实在觉得闷的紧,想出去透透气,顺便把池盈初推进来。
他焦躁的站起身:“王爷,外面还有事等着我处理,我出去了?”
“嗯,若有拿不准的事,再来过问本王。”陆元白竟破天荒的点头同意了,周顾脸色一喜往外走。
陆元白想了想,又道:“本王想起来,即便拿下徐州,但先前的那些旧人一个也没动。”
所有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么!以前可不是这样磨人的,您要磨也磨别人去啊,周顾无奈的转过身。
“那些人我都暗中盯着,一旦有所动作,会及时阻止并杀掉,城中风平浪静,百姓生活和从前没两样。”
“嗯。”尽管是他如此说,周顾为了以防万一,就怕他又像刚才那样来一下,自己这心脏可受不了。
“王爷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周顾深呼吸一口气,半个字不说就小跑出去,看到池盈初和一个陌生男子在说话,他猛地呼吸一紧。
这要是被陆元白看到,那还了得?
男子是个陌生脸,别说是不过几面之缘,即便是有,若是不太重要,他也不会记住。
“你跟他有什么好讲的?”周顾上前,不着痕迹将两人隔开。
池盈初拧起眉头,沉下脸色:“讲的是徐州百姓之事,青天白日的又不是没人看着,你这脑子想的什么?”
她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气的离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