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宜州百姓的皇帝派人所为,陆元白将消息传给钟景松,后者自然是不信,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故而约定在小林坡见面商谈,周顾一直就看钟景松不顺眼,更是因此瞧不起他的所为。
“与他还有什么好谈的,只要举兵攻破宜州,到时候,”池盈初眼皮一跳,周顾收到陆元白凉飕飕的眼神,顿时改了口,“怎么羞辱他都行……”
池盈初担心他被逼急了,真会做这样的事,她默了默想要开口:“留他一命吧,不是为他求情,是为你和大楚百姓。”
“举兵攻城是下下策,若是皇帝趁机大做文章……”
陆元白点头应声:“我明白。”
他瞪了一眼周顾:“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不敢的。”
池盈初松了口气,想到他方才同自己说的话:“我会按照你所说的去做,你帮我照顾好父亲母亲。”
“嗯。”他答应的轻松。
第二日就是约定与钟景松见面的日子,他迟来了一两柱香的功夫,钟景松看到池盈初还跟在他后面。
他心中一动,不自然的收回视线,嘲讽开口:“王爷能迟来,想必也是不在乎此事,那又为何要费尽心思辩解?”
“她身子不适,故而晚了些。”陆元白浅淡抿唇,实在不喜眼前这个人,也不同他绕弯子,“你不妨直说,要怎样才信。”
“本王不喜欢将私事掺到公事里,希望你也能做到。”
钟景松忍不住看她,好半天没答他的话,这令陆元白很是不爽,上前一步完全挡住他的视线。
“钟大人看错人了吧?”
“那她可好些了?”没人回答他的话,钟景松也不觉得尴尬,“王爷既然说有人证给我,难不成是她?”
陆元白轻蔑的哼道:“人证被本王杀了。”
“你!”钟景松顿时有种被戏耍的羞辱感,“那你究竟给我看什么?”
“我为什么找你,你心里不清楚吗?本王军队将近一万人,会攻不下区区几千人的宜州?若真是本王伤害百姓,大可不必顾虑这么多。”
“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出来的?现在和我说这些,没用!”
两人吵的又快打起来,池盈初站了出来,看向他的眼神毫无温度:“那我呢,你相信我吗?”
钟景松只是飞快扫过她一眼,然后又垂下视线,语气比方才有了动摇:“我怎会不信你?但你被他骗了,他根本没你所想那般好。”
她咬了下嘴角,轻轻摇头:“被骗的人究竟是你还是我,很快就能找出真相。”
钟景松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他怕自己再留恋她,真会把她从陆元白身边抢过来,倘若他们幸福也就罢了,若是不幸福,她为什么还帮他?
陆元白不是很爱她吗?那就让他看看,这份所谓的爱有多牢固,反正他在她眼里已经不堪,不介意继续不堪下去,也不要她再被蒙骗。
“真要我信的话,就拿她来交换,你将她送到我身边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钟景松故意开口。
“若是将人送去了,你会开城门?”陆元白第一反应竟不是动怒,像是在同他作交换条件。
他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钟景松心里又凉了一瞬,平生头一回在她面前扯了个谎:“对,你答应吗?”
“行。”
“万一我伤害她呢?”钟景松尽量隐忍,手背上已经青筋暴起。
“那她会恨你。”陆元白神色笃定,“况且你欠她的,你不会害她。”
“我是不会害她,可我也不会像你这样伤她,你今日将她交给我,就算是让她看穿你的真面目,我永远不会把她还给你!”
钟景松与他打了起来,陆元白接连闪躲,池盈初自觉站到一旁,周围涌出不少灰衣人,竟是要对她下手。
陆元白脸色剧变,不顾被他刺一剑的风险,也要将她护在身后,她打退身旁几人,但顾及着孩子,不敢有大动作。
“别告诉我这些是你带来的人!”
钟景松剑上沾了陆元白的血,对此时状况也有些摸不清了。
陆元白从地上拾起一把刀,一脚踢去,刀刃穿过两个灰衣人的身子:“若是本王的人,他们的刀现在应该对准你。”
钟景松不敢马虎,解决掉两个企图靠近池盈初的灰衣人,不管这些是谁的人,先要保她周全再说。
三人逃出小林坡时,只有陆元白受了伤,还是伤在钟景松手下,池盈初要搀扶他,被他推开。
“我不用你扶着,顾好你自己。”
“你明知我不会丢下你……”
钟景松只好撑着陆元白,但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很是粗鲁:“这点伤口不至于要你的命吧?”
“本王能刺你一剑吗?”陆元白喉咙里轻哼一声,将他也推开。
他自己又不是不能走。
“那些与伤害百姓的是同一波人,本王已经让人查出来了,你信不信都与本王无关,总之这宜州,本王要定了,谁敢拦我,我要谁死。”
他说话依旧张狂,钟景松丢掉手里的剑,没回应他的话,而是看向池盈初:“要如何选择,你选吧。”
池盈初看了看陆元白,然后又看向钟景松,她手里攥着陆元白给的信物,开口选择了后者。
这显然出乎钟景松意料之外,他高兴却又不高兴,高兴于她终于看了自己一眼,不高兴于她眼里还装着陆元白。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带走她。
陆元白看着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