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是江南水乡,更是闻名遐迩的旅游景区,白天这里游人如织。眼瞅着离天亮也不远了,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继续逗留。就在这时,那女子忽然倒地,她的呼吸也开始越来越急促。
“姑娘,你?”
“帮我最后一个忙……”她抓着查文斌的手艰难道:“我走后,帮我盖上那块石板。我生是沈家的人,死还是沈家的鬼。”说完,她就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往那井边挪着,一寸一寸。
她本是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可如今她却还活生生就在眼前残喘着最后一口气。死的时候她是个厉鬼,活着的时候她只是个弱女子。查文斌有些于心不忍,他很想去拉一把,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
有些人,注定是属于过去的,他能做的就是当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世上。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其他人也转过身去,一直到耳边传来那一声“扑通”。
井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胖子说,按理淹死的人会浮在水面上。可是等他们低下头去看时,那井中竟是连个涟漪都没泛起,就好似她真的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三天后的太湖边,迎着湖风,下着毛毛细雨,两座古朴的双塔前,查文斌瞩目眺望着那塔上的对联。
这两座塔,一左一右,呈南北分布,中间有一座石制拱桥相连。
北边的塔上写着:水从天目来源,导江入湖皆夏禹王力;塔跨桥头分峙,齐云耀日明洪武时。
南边的塔上写着:吴中第一津梁,揽太湖三万六千顷;问劫后重修岁月,维光绪二十有七年。
这时正有一群游客在导游的带领下来到此处,只听那女子介绍道:“大家现在看到的便是太湖双塔,相传此塔为明朝首富沈万三为镇太湖水患,出资修建。它始建于明朝太祖朱元璋洪武年间,后又在光绪二十七年重建……”
那女子又步行到两塔之间的石桥上道:“大家看,这座桥上一共有四座石狮子,狮首眺望的方向据说就是当年沈万三太湖沉宝的方向。而在这桥身上,南北各有四个孔洞,听说沉宝所在水域的具体位置就藏在这四个空洞之中,大家有兴趣的也可以研究研究,说不定这千古之谜就被您给解开了……”
超子抬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抱怨道:“这家伙不靠谱啊,我们都在这儿等了快一天了。”
查文斌指着桥头一个正和女导游勾肩搭背的男子道:“在那呢!”
也不知那楼言使了什么mí_hún汤,女导游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后,他这才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道:“久等了各位,今天是农历十五,好日子,晚上一块儿湖边赏月吧。”
赏月?查文斌立刻犯下身去看着那桥孔,再看看这位置,心中已有了大概。这是一种古老的月相风水法,古人将一个农历月的月相盈亏分别叫做:朔、眉月、上弦月、盈凸月、下弦月、残月和晦。
这一朔一晦便是一个轮回周期。而在先天八卦中,自震至乾为顺,自巽至坤为逆,刚好也是一个阴阳轮回的过程。
望时之月,月相全明,故以纯阳之卦乾卦配之。亏凸月,月相渐黑,故以阴气始凝之巽卦配之。下弦月,半明半暗,阴阳相当,然其时月相虽亏而犹明,故以阴阳相搏之阳卦坎卦配之。残月,月相将全黑,故以阳气将尽之艮卦配之。晦时之月已不可见,故以阳气全尽之坤卦配之。眉月,月相将明,故以阳气始生之震卦配之。上弦月,半暗半明,阴阳相当,然其时月相虽明而犹亏,故以阴阳相搏之阴卦离卦配之。盈凸月,月相将全明,故以阳气将盛之兑卦配之。
而易经中,卦又等同于方位:乾南,坤北,离东,坎西,震东北,兑东南,巽西南,艮西北。
那么只需要站在这桥下,等这月亮从湖面升起时,以不同时期的月相穿过桥洞的瞬间为准,以月相当日所属的方位观察,便可得到一个点,而把这个点与南北双塔的塔尖会合起来便会成为一个夹角。这个夹角形成的方向,以双塔作为下底边,以桥孔为定,画一道垂直的线,这就是传说中的月中线,又名月时点龙。
因为太湖呈一个相对的圆形,那么只需把这些坐标连成线,最终它们交汇起来的位置就会成为最终的沉宝地。
“别想了,就算你猜出来也没用。”楼言靠在查文斌的身边道:“这座桥和这两座塔在光绪年间重建过一次,五十年前破四旧又砸过一次,这些都是后来重建的。”
超子有些听不明白,问查文斌道:“他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他的意思是,重建的在方位上和原建的会有差别,这里偏一厘一豪,到那湖面上偏差的也许就是天差地别了。重建的就是重建的,即使是在原址上,也无法做到完全复原。所以,即使后人能够猜到这桥孔的秘密也没用了。”
超子狠狠丢掉烟头道:“那还叫我们来,这地方绕湖一圈400公里,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查文斌道:“这世上唯一见过真迹的人不就在眼前嘛,要不然你以为他会在这里等我们。”
夜里,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条乌篷船,那篷早已千疮百孔。换了一身蓑衣,站在船尾摇动着船撸的他还有几分渔人的模样。
小船迎着细雨在湖面上摇晃着前行,那家伙忽然来了兴致,扯着嗓子唱道:“唯上上田,农桑兴大利;活泼泼地,兰若宛中央。遥对莫厘峰,别饶胜境;滨临稽鱼漾,时听鱼歌……”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