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蚀堕落的梦境中,苦难沉沦的灵魂在巨大的腐尸让扭动着,它们在为自身遭受的没有尽头的折磨而哀嚎。
光线破碎的昏暗海床上,石桌旁再次出现饥荒母巢、持镰者、变形者、方舟之主四位天神们安插在地界的势力首领。
一出现,方舟之主就看向存在感稀薄的变形者,说:“神使快要成功了?”
模糊光影模样的变形者摇了摇头,“他用上面给予的权柄召唤了我麾下的一群子民,但它们不足以帮助他很快建起塔。”
饥荒母巢扫了眼两位,又将目光投向左侧全身笼罩在破洞黑袍里的无面者,用极具魅惑的嗓音问道:“持镰者,你想让神使成功吗?”
握着染血镰刀的森白手骨动了动,持镰者空洞冷漠地声音响起:“筑塔是天神们的意志,我们不能违背。”
饥荒母巢妩媚地笑了,她吐了吐舌头,“不是还有那位讨厌的大地守护者吗?”
“神使刚刚给我传了消息,”变形者开口道,“他希望我们尽力将那位大地守护者困在陆地上。”
“我可拦不住他。”
饥荒母巢哀怨地回应,右手拉开了颈部遮挡的衣物,露出了一道贯穿肩骨的严重伤势。
方舟之主也摇了摇头,面部浮现出一道翻开的狰狞伤口。
持镰者默不出声,变形者无奈地摆了摆手。
看了看三位“同伴”,变形者说:“看来我们现在都无力出手了,只是天神们可不会在意我们艰难的处境。”
方舟之主收起了脸上的伤口,最上方的双只手手指交叉,顶在了下巴。
“我们可以让神使推迟一下计划,等我们全部复原不就行了吗?”
“可是神使已经开始执行了。”
饥荒母巢幸灾乐祸的语气在梦境中回荡,吓得周围的扭曲灵魂噤声不语。
持镰者伸出森白的右手手骨,按在身前的石桌桌面上。
“其实,海中的强大生灵也并不少,我们不需要冒着彻底得罪神使的风险。”
饥荒母巢看向自己最亲密的同伴,问:“你的计划是?”
“海民的国度已经向古原海域派出了大军。”
变形者插口道:“他们打不过夺心者。”
持镰者的兜帽下发出了冷笑,他看向一旁的方舟之主,说:“一般而言,你是对的,变形者。但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方舟之主为隐藏在海民国度后面的那位强大生灵送去了一件礼物。”
模糊的光影轮廓扭曲了片刻,接着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恶獠之胎?方舟之主,你越界了。”
被变形者盯着的方舟之主面不改色地回应道:“这桩交易已经失败了,那位无处不在的大地守护者撞破了它,我的属下还牺牲了。”
“不对,海民国度还保留了一批恶獠之胎。”冷漠的声音从变形者模糊的光影中传出,“来自众生之上最重要的一条戒律就是不能将这些隐藏着珍贵知识的物体交给他们,这会让地界的文明发展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
方舟之主的脸色立刻变了,说:“咳咳,那批恶獠之胎是经过改造的,我保证那些卑贱的海民从里面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知识。”
这时,持镰者也开口道:“变形者,这次神使可是将筑塔的知识传给了那群海民祭司们。”
模糊的光影轮廓再次扭曲了片刻,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这次行动神使不能死,但那些祭司一个都不能留。”
方舟之主重重地点了点头,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饥荒母巢伸了下懒腰,向方舟之主问道:“海民国度背后的强大生灵是谁?”
方舟之主回应道:“一个侥幸从上个纪元活下来的幸运家伙,他自称海魔鬼,我打算将他拉入方舟。”
“你的胃口果然很大,”饥荒母巢露出讥讽的笑意,“又想独自吞并一个世俗的国度。”
方舟之主松开了手指交叉的双手,叹息地回应道:“上个纪元为了配合那位天神的谋划,我的船员牺牲太多,我必须要进行一次大补充。而且,你不也诱惑了那位森林守护者吗?”
“饥荒,”变形者突然出声,“对那位森林守护者的计划进行得如何?”
饥荒母巢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让异性无比怜惜的可怜模样,她忿忿地说:“我本以为死界的意识早已被天神们撕碎,结果祂竟然还残留着一些清醒的意识。”
持镰者冷冷地问:“森林的守护者呢?”
“他跑了,”饥荒母巢声音平静中隐含着一丝怒意。“但他逃不出死界,我迟早会抓住他。”
持镰者呵斥道:“你又犯下了一次错误。这么漫长的时间,你竟然还没有控制住死界?”
饥荒母巢恼怒地盯着持镰者,说:“死界,那可是这个世界深层规则的显化。即使是天神们也没有彻底摧毁祂,我的时间远远不够。”
变形者的目光在持镰者和饥荒母巢之间流转了片刻,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够了,森林守护者的事情今后就交给你,饥荒。毕竟,你也不想我们踏足其中。但你要是失败了,死界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饥荒母巢微微点头,表示接受了变形者最后的决定。
“这次筑塔对我们而言也是一个机会,”变形者扫了眼同伴,说:“那位大地守护者的行动轨迹很是异常,我怀疑他可能接触了很多隐秘的知识。这次,我们要利用筑塔钓出他。”
饥荒母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