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脂看着绵亿并不算熟练的手法,感叹他是真的不怕。
“这孩子真不愧是你儿子,某种程度上够虎。”
沈清竹给江恒竖大拇指。
曾经丛睿因为目睹杀人惊吓失声,等到了绵亿就是做了几场噩梦就能生龙活虎。
从沈清竹穿越过来后发生的这么多事情,若一般的孩子,怕是根本受不了。
绵亿看上去瘦瘦弱弱,有时候还有点胆小,但真的遇到事情的时候,却坚强到令人意外。
“虎?”江恒不大懂,“这是在夸我吗。”
“对,就是在夸你。”
沈清竹笑着回答江恒,严格来说这的确在夸人。
他们说话的功夫,绵亿用他那不熟练到极致的手法给兔子止血上药,亏了这也算是野兔,生命力顽强。
南脂去远处随便拔了些草喂给兔子,姜正阳等处理完猎物顺便给兔子弄了个简易笼子。
“这能不能行啊。”南脂看着那歪歪扭扭的笼子,“我总觉得兔子一脚就能踹开。”
“不至于,留了那么多血,应该都蔫儿。”
姜正阳看着正在吃草的兔子,觉得他做的笼子虽然丑了点,但应该够结实。
姜正阳都这样说了,南脂也不好再质疑,况且猎物处理完了,也该准备晚饭了。
打猎回来必然少不了烤肉,而这些活自然是下人去操持。
烤肉的调料和基本做法沈清竹都提前教给过厨房的人,她本身也没有太高的厨艺,也就是能让食物比这个时代本身的做法更好吃一些。
“好香啊。”
烤肉的味道本来就有冲击性,这个时代又不是现代的烤炉,明火带来的烟会将烤肉的香味送得更远。
别说南脂离着这么近,就是远处几个帐子都能闻到。
皇帝吃着内侍端上来的烤肉和饭菜,总觉得不那么顺心。
其实这些并不差,毕竟御厨的手艺不知道比沈清竹好了多少倍,她也就是占了个巧字。
即便历史不同,但沈清竹的做法和想法都是现代的,再加上她在皇帝心中还有极特殊的地位,重重加持下,自然会觉得与众不同。
“行了。”皇帝抬手停住身边人的布菜,“不吃了,朕出去走走。”
皇帝起身,必然有一众宫人跟着,他回头看着这一堆人,觉得要是这么过去,必然会极其引人注目。
“除了曹有德,你们都不用跟着了。”
皇帝下令,自然没人敢不从,所以他能顺利的带着曹公公一人离开。
离开是顺利了,但皇帝所在的帐子和江恒离着并不算近,毕竟他官位再高也只有二品,上面还有各种皇亲国戚和一品大臣。
皇帝出行,就算只跟着一个曹公公,那也是极其惹眼的,不管路过哪家的帐子,都要过来行礼说话。
皇帝被他们拜得有些烦,但也不能因此发脾气或处罚了谁。
“父皇今日的兴致还真是不错。”
太子看着皇帝渐远的身影,颇为温和的对身边的楚王和勤王感叹。
他一向是平易近人的温和样子,至于内在,即便在场的人知道,也不能揭穿。
“父皇自打病好了以后身子骨便极好,如今再有个好兴致,难道不是好事吗?”
楚王也是温润公子的样子,他故意这样说,自然是因为南蜀梓的事情。
皇帝中毒的事情少有人知,在场的几位也只有太子和楚王知道,但不管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皇帝的寿数。
解毒以后,皇帝一直展现出一种极其健康的样子,这让众人都以为他身子骨没有问题,之前的病或毒对他没有影响。
怎么可能没有影响,不管是亲自诊治的卢致风还是制药的小师妹,都知道这人没有几年的命了——这还是在精心养着的情况下。
但他是一国之君,他身边有对他下毒的妻子和儿子,朝中还有他都难以随便拔除的赵仇,这让他如何精心修养?
不过这些赵仇暂时还没有告诉太子,而江恒也没有告诉陈裕晖和楚王。
前者目的不明,后者是皇帝的命令。
如同沈清竹所说,江恒本质上还是保皇党,但他们只是提前选择了下一任要保的皇帝。他们要算的账是太子和赵仇的,除此之外,最先保证的是如今皇帝的命令和性命。
而这一点,不管是楚王还是皇帝都明白,本质上他们彼此之间都有共同的目的,所以目前的各自联盟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此时此刻联盟什么的并不重要,皇帝好不容易晃悠到沈清竹这边,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
“这味道一准是沈将军那边的。”
皇帝心情不错的跟曹公公说,后者便笑着应和。
果不其然,离着越近味道越浓,等几乎能看到了帐子时,江恒和沈清竹已经绵亿出来行礼了。
谁家都有人专门在外面看着,免得怠慢到哪位贵人。
“都起来吧。”皇帝抬手让他们起身,“朕出来透透气,走到这里闻到香味,便过来凑凑热闹,修远可别嫌弃朕。”
“臣怎会嫌弃皇上,这是臣的荣幸。”江恒往旁边让了让,给皇帝让出一条路,“皇上,请。”
皇帝自然是要去的,从安排的人通知皇帝过来的那时起,沈清竹就怀疑他是专程过来“蹭饭”的。
事实证明,他就是。
皇帝坐在首位,江恒陪在次席,绵亿也规规矩矩的坐在底下。
沈清竹刚刚说去外面看看,所以并不在帐子里。
这和在泗水村时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