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想得太简单了!”
看着王妃有些期待的眼神,陆寻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又拍了拍母妃的手背,轻声的话语,回荡在这王殿之中。
“陆岱母子的野心,想必母妃已经看出来了吧?”
陆寻将目光转到床榻之上镇东王的脸上,看着那一张瘦得脱相的脸庞,又道:“父王不死,大哥不死,我不死,他们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可以说是旁观者清的陆寻,自然比王妃看得更深更远,这一番话出口后,明显看到王妃的身形,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等于是将所有一切的矛盾冲突,全都摆到了明面之上,之前的王妃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她只是不敢往深里想。
一想到如今镇东王府大权旁落,不仅是陆岱掌控了王府兵权,连四品医师的曹颂也是狼子野心,她就觉得很是绝望。
一切似乎都已经无力回天,镇东王府所有的战力,王妃都不能调动,又拿什么跟三夫人母子和曹颂抗衡?
“母妃,我不是说过了吗?一切有我呢!”
这不知是陆寻第几次说这样的话呢,可是听在王妃和骊画的耳中,都认为那不过是一句安慰之言罢了。
别看昨日陆寻做局揭穿了曹颂师徒的阴谋,但那又能如何?
这个天下,终究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如今双方撕破脸皮,一切再无转圜余地,他们这边,也就只有骊画这二品武师的修为,又能改变什么局势呢?
“罢了,我就不信,他曹颂还敢当着本宫的面,害了王爷的性命不成?”
事已至此,王妃也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骨子里属于赵家的血性,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曾经的她,也是将种家族出来的巾帼女子啊。
陆寻不再多言,自顾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炼了一晚上的丹,他也异常疲惫呢。
只是旁边的王妃,又哪里静得下心,尽是担忧的目光,不时在自己的夫君和宝贝儿子的身上交替扫过,真是愁肠百转,爱怜交织。
一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王妃,天快黑了!”
当外间的天光渐渐暗下来的时候,骊画低沉的声音,终于是将王妃惊得站将起来,其耳中,似乎都能听到外间隐隐绰绰的声音。
原本盘膝闭目的陆寻,也是霍然起身,倒是没有王妃主仆那般忧急失态,甚至是先行缓步走到门边,打开了王殿的大门。
外间围了好几层王府私兵,领头的正是东骑将军陆岱。
侧妃徐凤仪和三夫人颜若霞一左一右,似乎离得颇有些远,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妃,天马上就黑了,不知道你找到证据没有?”
首先开口的,自然就是王府首席医师曹颂了,见得他目光隐晦地在那殿门口怀抱黑猫的黑衣少年身上扫过,然后便是高喝出声。
让陆岱陈先等人有些奇怪的是,此刻的曹颂身边,并没有跟着他那个马前卒的弟子丁卯。
也不知道今日的这场大戏,以那家伙的性子,为何会错过?
曹颂的目光,从陆寻身上转到同样出现在殿门边上的王妃身上,笑道:“王妃,王爷的病可耽搁不起,你真的要一意孤行吗?”
这话可就有些诛心了,哪怕曹颂知道这话王妃并不爱听,但为了自己这一条老命,这场戏他必须得唱下去。
“王妃姐姐,昨日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既然你没有找出什么证据,证明不了曹先生背叛王府,那还是继续让他救治王爷吧!”
三夫人颜若霞及时接口了,这番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字里行间,都在指责王妃不守承诺。
既然找不出证据,那就开门迎客,真以为继续挡在殿门边上就有用吗?
“赵姐姐?”
另外一边的侧妃,脸色也有些不虞,她自问昨日已经替王妃争取到了时间,谁知道对方什么也没做,那她自然是不会再偏袒了。
“凤仪,你也不相信我,而相信他?”
王妃阴沉的目光转到徐凤仪身上,也不知道她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四品医师曹颂,还是刚刚说话的三夫人颜若霞?
“王爷的病,耽搁不起!”
徐凤仪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或许她有一些自己的心思,对镇东王的感情却是认真的,更何况她也并不相信曹颂真的会背叛镇东王府。
这位可是在镇东王府兢兢业业守护了十多年的老人了,如今王府风雨飘摇,依旧不离不弃。
若不是陆寻做局,就连王妃也是不信的,更何况是他们了。
“母亲,跟她说这么多废话干嘛,父王的病要紧!”
站在众卫之前的陆岱老大不耐烦,这话就有些不太客气了,名义上是替镇东王着想,事实上他巴不得那老不死的赶紧撒手人寰呢。
在陆岱看来,如今的王妃手上并无实权,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便能将那对母子控制。
单凭一个二品武师的老女人骊画,又能翻得起什么浪?
“陆岱,你放肆!”
王妃明显是被气得不轻,她对三夫人不能怎么样,可这陆岱毕竟低了一辈,怎么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我放肆?我看是王妃你放肆才对吧?”
陆岱可不会怕了一个失势的王妃,听得他粗声说道:“我可是为了父王着想,不像你,推三阻四的,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
听得陆岱这话,陆寻也不由古怪地看了这位东骑将军一眼,然后又转到三夫人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