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见谢景飒又在研究琴谱,心知他多半是为了自己,柔声道:“其实你不必为我担心,虽然我没了灵珠法力尽失,可是自保却绰绰有余。上次半阴山你也看到了,本姑娘以一敌二把苏易和尧光打的狼狈不堪!”这件事谢景飒倒是记得非常清楚,心中猜测必定是白蘅古灵精怪设置了什么机关暗器,但是能把苏易、尧光两位玩弄于鼓掌之上依然让人不能不让人佩服。不由问道:“上次自然说明你的手段高明,然若是离了半阴山你又该怎么办?”
白蘅愣了愣神,心知他猜错了,一笑将事情盖过。起身伸了个懒腰:“呆的累了,我要去活动活动筋骨!”径自出门去往温泉水。泉水叮咚,鸟鸣深涧,秋风送爽,竹影姗姗,水中的人儿在肆意挥洒着属于自己的自由自在。这一场撒欢就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蘅再次冒出水面时但见日已西斜,细细想来谢景飒也该到了沐浴的时刻。
“谢景飒,我让人准备了几样点心,你陪我赏月如何?”白蘅从山上一路狂奔而来,黄裙飘动竟是比那月色更为赏心悦目。
谢景飒一声轻叹,嘱咐她多少次凡事不必慌张就是不听,山路崎岖若是磕碰到又得厮缠几日。遂动了脾气只管于泉水之中闭目凝神,却不搭理累的气喘吁吁的白蘅。
“啧啧,不愧是苍松翠柏秀出班行的谢少主,这副出水芙蓉的样子若是让别人看了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跟自己抢。生得好看就罢了,连生气的样子都让人稀罕。”白蘅花痴的凝望着水中人,一时出神不留意脚下打滑,身子便稳稳的歪进了下去。
“扑通!”砸出个大大的水花,白蘅挣扎着站起身来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的!”
谢景飒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真是不让人省心,遂起身携手上岸。
“那是什么?”白蘅只见谢景飒脊背之上道道刺目的鞭伤,脱口问道。谢景飒不置可否,立即披上衣衫搪塞道:“算不得什么。”
“谢景飒,都伤成这样了怎会算不得什么,你快说这伤是怎么来的。”白蘅跟在身后不停追问,忽而想到太华山上的伏妖鞭,莫非与自己有关?
虽然未到中秋可是月亮却十分圆满,月光洒在水面折射出的光芒越发将个灵沫泉映照的仿若白昼。白蘅静静的望着月色,手托着下巴看的入神,不由得就想到了娘亲想到了清风里。如果自己不是玉罗绮的女儿,如果自己当初没有离开清风里,现在也会在赏月吧?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着南湖中采来的莲藕做的藕粉糕,把玩着母亲给做的各色各样的驱蚊香包。散席后便缠着二哥哥带自己出去疯玩儿,小柚子肯定又是跟屁虫,偌大的清风里似乎永远都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着自己。
“谢景飒,你说我是不是个不祥人?”白蘅从遐想中抽身出来,忽而问向身边人。
谢景飒但见白蘅皎洁的玉面之上淡淡的泪光,贝齿紧咬朱唇,夜晚的她没了白天的率真随性却多了几分忧郁和凄楚。伸手擦去那泪痕,将其轻轻揽入怀中,“蘅儿怎会是不祥之人,休要瞎想!”
白蘅却再止不住的泪水,直哭的浑身颤抖,仿佛所有的委屈与伤心都在今夜得以释放。
“二哥,怎么办?”已经第六次被谢氏的下人拒之门外,白又夕有些懊恼的问道。
谢文泽明明说谢景飒带蘅儿来了灵沫泉,可是下人却几次三番的推说少主子不在,莫非是那姓谢的有意不让自己见到蘅儿?好你个谢景飒,枉仙门世家众人对你盛赞有加,没想到竟是个世俗小人。
“你是匡氏少主匡当?”谢文泽威严问道。
只这气势就把匡当小胆量吓得差点跪下,本想找谢景飒辞别,没曾想却遇见谢老尊主。千防万躲还是没能逃过去,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正是晚辈!”
“细细算来枫儿便是你的兄长,明白吗?”谢老尊主唯恐面前的傻小子没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刻意拖了长音。
匡当赶紧点头称是,匆匆说了两句客套话便逃也似的逃出了谢氏,这才赶上白氏兄弟二人一同来了灵沫泉。
直到第六次吃了闭门羹,匡当突然间就开了窍,谢老尊主莫非说的就是这?
上前拦住就要上前打门的白又夕:“既然谢氏门人说主子不在,想必真的不在。我们是客人,若是在云谷谢氏门前大吵大闹岂不是有**份?”白又夕很少见匡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是细细琢磨他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已经是后半夜,大街上的行人本就不多,现在更是没几个人影。白又夕已经绕着偌大的灵沫泉探视了三遍,回来禀报道:“二哥尽管放心,方圆一里都查看了,决不会有人看到你翻墙。”
白泠夕冷冷一个白眼抛过去,“好生在外面等着!”说完就要跳进墙内。
匡当抢先一步就要上墙,可惜灵力不够,捂着被硌疼的肚子直“哎呦!”
“添乱!”白泠夕骂道。
白又夕赶紧扶住匡当,“你好好的逞什么能,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谢氏的院墙也是随便谁都能爬的?”
白泠夕听在耳中真是百般不是滋味,方此时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大门“吱呀”一声便有一队护院结队出来查探。
三人迫不得已赶紧撤退,好不容易打定的主意就这样化作泡影,让白泠夕好不气馁。
“我头疼!”白蘅偷懒窝在被子里不肯起床。昨夜本来好好的赏月竟被自己搅合了,今日更觉得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