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花燃还没说完,司黎便打断了他的话,朝着对面那七个人道:“你们是想要自由吗?”
七人没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如果你们想要自由的话,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天长水阔,各不相干。”
“我不是……”玉衡急忙解释了一句,但话没说完,司黎继续道:“你们想要权势,望神山留给你们,继续做你们的长老。”
“我跟着尊主离开。”情绪冷静下来的花燃也在司黎后面冷冷地宣告。
司黎不在,他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这话说出来,对面七人脸色也不算好,司黎离开,望神山就真正属于他们了,掌控权势,拥有天下第一宗门,原本应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啊,可为什么,他们心里会一阵揪痛呢?
司黎却没在看他们一眼,直接转身,带着贺晖和太阴两人离开,花燃冷冷地瞪了七位长老一眼,撂下一句话,也很快跟了上去。
风声裹挟着花燃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耳朵里。
——小小的伴生灵,竟敢噬主,也不怕遭天谴。
所有人都呆住了。
司黎捧着那颗心脏,带着人往外走,弟子们完全不敢拦她,甚至司黎一靠近就纷纷后退,给她们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
虽然不敢靠近,但在场哪个人不是视线粘在司黎身上的,包括最后面的七位长老也是一样。
司黎顶着无数探究的目光,走的四平八稳,毫不紧张,而落在最后面没动的七位长老,就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慢慢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是的,望神山这七位神秘的长老,原本是尊主司黎的伴生灵。
所谓伴生灵,便是天地初开,司黎刚刚出生的时候,就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被神树孕育,在神池边长大。
万年前世上还没有人类的时候,天地间空茫又寂静,十分无聊。
司黎是小孩的性子,经常哭闹,他们七个就必须陪着哄着。
可他们不甘心。
凭什么呢?
都是天地初开的第一批生灵,神木孕育出来,可为什么他们就只能是为司黎这个得天地造化的神明伴生的东西?凭什么他们就只能像影子一样,待在司黎的身体里,像被囚禁一样,不见天日。
这七位伴生灵,就像是司黎的七个人格一样,各自有各自的能力和性格,可不同的是,他们就算是和司黎这样一个孩子心性,什么都不懂的相比,也太过弱小。
司黎就算什么都不懂,在某些方面甚至被他们认为是愚蠢的,但她依然能统治他们,虽然待在一个身体里,但她们七个永远也没有掌控司黎身体的机会,更不可能控制他们。
等到花燃进山,这个单蠢的小姑娘竟然成了身份尊贵的尊主,就凭她?
他们不服气。
大抵世上一切不平都生出怨恨,而怨恨又来自于**,**的产生是由于人心的贪婪,而这些,都是心魔最好的养分。
魔族培养卧底可太厉害了,完全不用直接出手,只要找到心魔,便能轻易将一个正派的大人物策反,而且完全不会被人察觉。
不多时,魔族通过心魔联系上了他们。
七位伴生灵联系紧密,彼此之间几乎为一体,根本没有秘密,因此这件事,他们内部也争论了许久,虽说心里不服气,可是真的要对司黎出手,他们还是有些犹豫。
可也就在这种时候,原本只有他们相依为命的司黎和那个花燃的关系日益紧密,七位伴生灵开始不安起来,他们陡然有种自己不再被需要的感觉。
更巧合的是,就在他们无比纠结的时候,天道找上了他们。
前有心魔的引诱,后又天道的助力,七位伴生灵终于还是走上了背叛司黎的路。只不过,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司黎不会那么轻易地死。
七人沉默地看着司黎冷漠的背影,千年相伴的感情,最后形同陌路,真令人不胜唏嘘。
花燃跟着司黎走掉,许子丛也沉默地跟了上去。
“你不用跟来。”花燃回头,低声对许子丛道,他眼神很沉,看着许子丛的眼神,也有些不舍。
但这是他们上一辈的事,许子丛是望神山的大师兄,即使他们走了,他在这里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影响。
许子丛沉默地看着花燃,然后抱着剑,深深行了一礼,“您是我的师尊。”
他眼神全是坚定,花燃拦不住他,只好无奈地笑了一下,“许子丛。”
“师尊。”许子丛腰弯的更深一些。
“那走吧。”花燃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然后两人转身跟上司黎的脚步。
他们也没有离开太远,下了山,在山脚下随便找了家客栈,准备先住下。
许子丛并不关心去哪里,只是跟着花燃而已,花燃亦然,他只是跟着司黎而已。
至于太阴,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没有来过,他只是进了山脚下的小镇,看哪里都新鲜。
只有贺晖,明白司黎的当务之急是融合心脏,重塑身体,于是忙前忙后地打点,找了个位置隐蔽的客栈,帮所有人付了房费,把司黎安顿好。
中间太阴要求与司黎一间房,被贺晖断然拒绝,两人在司黎房间外面僵持。
太阴对银子根本没概念,但为了和司黎待在一起,他就死死抱着为贺晖省钱的理由,一脸骄傲地抱着胳膊靠在司黎门框上。
贺晖气得咬牙,恨不得把银子砸到他脑袋上,咬牙切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