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桃儿忽然想起来你昨日给我布置的课业还没完成，就先退下了，师伯，您不必多理会我。”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客气疏离地瞧着清暮往袖子里掏东西的动作。
几乎是看见的同一时间，她便知晓他要做什么，这样的东西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中，无数次出现过，她总是被他宠的很好。
心里有些泛酸，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该狠下心来，弯了弯腰行礼，接着有些故作顽皮地眨了眨眼，缓解尴尬的气氛。
“您再不落子，师父可要生气了。”与她对话期间，清暮的心思完全不在棋盘上，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师弟也只是形在神不在，所以被桃夭这么一提醒，顿时有些愧疚起来。
这一把视线错落开来，桃夭便瞬间溜的不见踪影。
竟是直接用了瞬移术。
清暮心中讪讪地笑了笑，胸腔之中那股空洞却又再次回显，这才发现，刚才不知为何，却是有短暂消失的。
只是他这个师侄好像并不喜欢他。
清暮性情使然，心思要比旁人细腻些许，所以哪怕小姑娘有刻意的遮遮掩掩，但他还是能够察觉出她对自己的那股从里而外的排除。
还有，她明明称呼师弟这个师父都没有用尊称，可对他却...
想到这，又恍然明白过来。
是了，人家是师徒，自然是有师徒情谊的，相处的日子久了，亲昵些也无可厚非，而他不过是小姑娘眼里初次见面的师伯。
但，他为何要在意这些?
沉寂已久的心湖泛起丝丝涟漪，让他越发无措，一切都好像蒙上了一层浓雾，在他思绪中隐隐绰绰。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偏偏有弄不清缘由，就好像起初要寻一样东西，却迷失在路途之中，脑海中空洞一片，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感觉着实让人沉着不下来。
于是接下来的原本实力相当的棋局，他这一方慢慢呈现了败势。
最后一字落下，堵死了对方所有的生机，褚尘之却没有想象中的舒心，反而胸口像是堵了团棉花，发闷的紧。
他清淡如水地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眉头轻皱的男人，“师兄，你....”心不静。
想要提醒，但话到中途，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又不想说了。
转念之间，他也只是停顿稍许，便改了口，“你输了。”
结果对方似乎更加有些恍惚，低垂的眼帘下，那双墨青色的眸子中像是有细碎的光芒匆匆划过，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到的怔仲。
哈有那怔仲深处的点点像是要破壳而出的难过。
明明只是输了一盘棋局而已，可不知为何，却有些酸涩溢满了眼眶，若非他自持力还算不错，此刻眼中该有泪水出现。
这实在....匪夷所思。
可真真切切的，他只是输了一盘无关紧要的棋局而已。
褚尘之看出了他身上的不对劲，但他就是不提醒他，见他喃喃自语地说出“我输了。”这句话，平稳的心跳骤然快了一拍。
有些迟来的，赢了棋局的愉悦。
指尖一绕，手中便端了一杯温热的清茶放在唇边吹了吹，抿上小口。
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微微扬起稍许不易察觉的弧度。
更衬得他容貌清隽飘仙，像是撒上了耀眼的金箔般，而与之有着鲜明对比的，就是隔着棋盘那青衣神君有些周身有些灰暗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