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北浔的声音低沉清冽,从头顶上方传来,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
以至于,她根本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黑夜寂静无声,两人贴的极近,呼吸声都听得格外清楚。
孤北浔将她圈在怀中,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略带无奈地说:“记住了吗?”
一时间,牧九萧浑身紧绷了起来,一颗心乱得一塌糊涂。
记住了吗?
记住什么了?
牧九萧懵住了。
她整个人都埋在孤北浔的怀里,他一身清冽的紫竹气息萦绕包裹着她。
入秋的夜,分外的凉。
而今夜,牧九萧压根感受不到凉意。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身旁的男子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耳畔。
属于他特有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又酥又麻。
牧九萧大脑僵住了,张了张口,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又好像没什么说的。
在黑夜中,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眨都不眨,孤北浔垂眸看她,勾唇轻笑:“萧儿,记不住也没关系,以后有本王在,就不会睡错方向。”
说罢,孤北浔又一次拍了拍牧九萧的头,低声道:“累了一天,睡吧。”
牧九萧觉得耳畔麻麻的,惹得她紧绷的身体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直到此时,她才回想起来,孤北浔是说,她方才睡的方向不对,会压迫心脏。
而以后有他在,她就不会睡错。
牧九萧顿时觉得脸更烫了。
这话,似乎在说,以后只要她入寝,他都会在身旁。
一瞬间,牧九萧那点刚涌上来的困意都被这一句话冲散得无影无踪。
窗外,夜风吹过,遣散了云层,月之光华丝丝缕缕透了进来,铺洒进了紫罗帐内。
两个人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听着各自的心跳呼吸,整个世界都沉寂了。
尽管很困,牧九萧还是睡不着,过了许久,她闷闷的声音从孤北浔怀中传来,“孤北浔你当初为何不告而别?”
在知道孤北浔就是十年前的那个少年之时,其实她除了埋怨,心里更多的是庆幸,庆幸是孤北浔而不是旁人。
因为,她发现,她好像离不开他了。
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想知道,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让孤北浔不告而别。
孤北浔那骨节分明的手一顿,眸中划过一抹复杂沉痛,苦涩掠过,他沉声:“丫头,你可曾记得,你遇见本王那年,先帝驾崩,而后,是在密道中见到重伤的本王。”
牧九萧沉默,她从未离开过牧家,一直闭关冰室,南洲的一切动荡,父亲娘亲每次来看她都不会说。
所以,那时,她压根猜不到孤北浔的身份。
“夺嫡之争,十王叛乱,本王与那时还是太子的孤北徽有过约定,本王保孤北徽登基,保南洲地位不倒,”
“本王在清理叛党之时,被曾经母妃留下的亲信背叛,突破瓶颈之际,走火入魔。”
“遭到反噬之后,本王并未回府,误入了古羽秘境,却未料在密道中遇到了你。”
话到此处,孤北浔顿了顿,轻笑了一声。
“皇位争夺平息不过一年,本王却陷入沉睡,”孤北浔轻笑了一声,“本王体内有两股力量相撞,丫头,其中那一半特殊的力量来自于你。”
牧九萧心里一颤,忍不住想要抬头去看孤北浔。
孤北浔却没有再详细说下去,可牧九萧却明白了。
孤北浔不是不告而别,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意识,来不了,连来见自己一面都不可能。
孤北浔轻轻抚着她清瘦的后背,又道:“本王被南淮秘密送离南洲后,查过你的身份,所以,丫头,本王一直都知道你是牧家之人。”
牧九萧喉咙发干,眼眶莫名地酸涩了。
她如何也想不到,当初自己身上的力量,对于孤北浔来说,是致命的。
牧九萧心口堵的厉害,动了动身子,伸出了头,漂亮澄澈的凤眸对上孤北浔深邃的黑眸,犹豫了一下,才慢悠悠道:“孤北浔,若是我体质的秘密解开,真的为祸世灾星……”
牧九萧话未说完,孤北浔眸色逐渐加深,看着怀中目光炯炯的女子,心底一片柔软。
他俯身,咬了咬她的耳垂,似是惩罚一般,不过,力道却很轻。
他轻笑一声,又一次紧紧将她拥住,声音邪魅蛊惑,低沉又坚定道:“萧儿,你不是。”
是的,她不是。
……
翌日,牧九萧醒来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早就不见了孤北浔的身影。
紫苏从外面走了进来,面上带着诡异的笑,牧九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手撑着床榻,正想要下来,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整个人顿住了。
额……这里是孤北浔的寝殿。
她昨天夜里迷迷糊糊被孤北浔直接带了过来,被抱着睡了一晚上。
她好像知道紫苏为何笑了。
这丫头,明显是误会了。
牧九萧一脸尴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清冷着嗓音吩咐道:“紫苏,把上次让你拿去浣衣房清洗的那件衣服拿过来。”
她被带回了孤北浔的寝殿,可她自己的东西却都在紫桐小筑。
紫苏更是憋笑,从一旁屏风上拿来了那件鲛纱流苏裙,冲着牧九萧甜甜一笑,福了福身,笑着道:“主子,殿下一早就吩咐属下,将你的东西全部搬到了主殿,”
紫苏说着,不断偷瞄自家主子变幻莫测的神情,“殿下说,以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