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平二年,八月初一!
孙平寇亲率两万神武军,一万西军,合计三万大军,出宁州直奔庆州而去。
同日,一直龟缩在彭原县不出的徐章部,也同时出兵,率领一万陇右军,两万吐蕃轻骑,同样直奔庆州而去。
大战一触即发。
西夏遍布各地的游骑哨探飞速收缩,一道道紧急军情似雪花一般朝着嵬名山通的大营飞去。
原本沉寂许久的西夏大军,也跟着动了起来。
自从上次在蒲河畔夜袭折损了数千精骑之后,嵬名山通对于徐章就隐隐开始有些忌惮。
暗中偷袭,数千精锐骑兵半夜袭营都不能竟全功,而且还折损近半,如此战果,由不得嵬名山通不自省。
苍茫的原野之上,底下是如茵的绿草,开阔空旷,一望无际。
猎猎旌旗随风而动,在凉爽的夏日微风中,尽情的摇曳着身姿。
黝黑冰冷的甲胄,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之下,在这青翠如茵的草甸之上,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芒。
猎猎军旗之后,是整齐而庞大的军阵,连绵数里,一眼望去,只见清脆的天地之间好似染上了一团黑色的墨渍,瞧不见尽头。
好似那于日落之后,自北方天穹席卷而来的无尽黑暗。
······
“报~~~”
斥候飞奔而至,急匆匆大呼。
孙平寇勒马而停,目光凌厉。
斥候高声道:“前方五十里外,有大批西夏军队出没,其军阵整齐,旌旗猎猎,步骑皆有,似是早有准备!”
“哦?”孙平寇道:“这是算准了咱们会来,打算和咱们正面交锋了呀!”
“有多少人马?”
“至少有五万人马!”斥候高声答道。
“可有发现铁鹞子的踪迹?”西夏铁骑虽然强横,却也没有到不可抗衡的地步,唯有那支铁鹞子,最是叫人头疼。
若是当真叫他们摆开阵型,只消一个冲锋,便能将自家的阵型给冲散了,到时候西夏大军在一拥而上,那就真真是一面倒的局面了。
“五万人马?”孙平寇不由得哑然笑道:“这嵬名山通还真看得起咱们!”
同样一身甲胄徐文打马向前,面色沉着的说道:“咱们一路北上,又并未刻意隐藏行迹,四周皆是西夏哨探,他们能够掌握咱们的行踪倒也不奇怪!”
孙平寇点了点头,看着徐文问道:“怎么说?”
徐文面色仍旧一如既往,不见丝毫慌乱:“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咱们还有的选吗?”
孙平寇哈哈一笑,道:“这些时日,被这群西夏蛮子弄得整日憋在宁州,老子这身子骨都快生锈了,这次既然他们送上门上,正好让他们瞧瞧,咱们可不是那些仍由他们捏扁搓圆的废物!”
徐文知道这些时日孙平寇心里一直憋着气呢,也不想打击他,但一贯谨慎的习惯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劝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西夏大军可不是什么兔子,那可是足以生撕虎豹的豺狼!”
孙平寇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碧蓝如洗的天空,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今日天时在我,必能战而胜之。”
天空之上,红日高悬,万里无云,没有半点下雨的意思,徐文的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来。
如今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那一百二十门火炮,以及现如今已经更新到了第三代的轰天雷。
可这两种武器,都极受天气的影响,半点受不得潮。
如今阳光明媚,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大军出行没有半点阻碍不说,也丝毫不用担心这些火药会受潮变质。
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夏末秋初这说变就变,就如同女人翻脸一样的天色了。
“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命前锋营时刻做好战斗准备!”
孙平寇冷静的发号施令。
“方才斥候提及,前方有山谷?”徐文忽然微微皱眉问道。
孙平寇道:“自宁州往北,沿河一代,基本上全是小型的河谷和平原,前方二十里,便是一处连绵数里的低矮山谷,且两侧山势平缓,并不利于埋伏,若有伏兵的话,咱们也一眼就能看见。”
况且斥候营早已经将方圆三十里内的情况探的十分详细。
当初和长梧一道赶至陇右之后,徐文便被徐章打发着来了孙平寇身边,作为副将,帮着孙平寇一道抵御宁州沿线的西夏大军。
徐文心思颇为缜密,且性情要远比长梧稳重的多,又有孙平寇二人互相帮衬着,齐衡虽然是个愣头青,却也知轻重,而且齐国公府的名头却也不是白叫的,总归有些颜面在。
······
“报~~~”
“敌军前锋已经进入山谷!”
“再探!”
“报~~~”
“敌军前锋即将离开山谷,中军已至谷口!”
“再探!”嵬名山通双目微凝,压下心中的喜悦。
那段山谷两侧虽然没法设伏,可若是在穿行的过程当中,直接以骑兵迎面对冲的话,定能一举将敌人的前军击溃,将剩下的敌人彻底堵在山谷,迫使他们不得不向后方或者山谷两侧撤离。
届时趁着敌人阵型大乱,首尾不能相顾之际,再全军压上······
此乃宁州通向庆州的要道,宋军想要收复环庆二州,必然要走这里,既然知道了宋军的踪迹,嵬名山通又怎会视而不见。
自环庆二州陷落之后,孙平寇领着麾下宋军一直龟缩在宁州沿线的城寨之中,借助那诡异的宛若雷霆般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