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暗暗摇头,之前他对扶苏的评价还是高了,小事能干,大事却糊涂,如果让他做一个臣子,绝对是位贤臣,可是若做君主那就差的太远了,关键时刻掌握不了尺度,御人之术更离始皇帝差了许多。
“你简直一派胡言。”王翦气的直觉气血上涌,气的全身发颤。
尉缭好点,但也是脸色铁青,嘴唇直抖,这分明是在侮辱他们了。
“今日老夫倒是要瞧瞧,你是怎么侵害兄弟,胡作非为的。”二人明显被扶苏的无礼行为彻底激怒了。
大殿内的众臣都是心内打鼓,恐怕今日扶苏是不会好过了,二人都是功勋盖世,在军政两方都有莫大威望的存在,以扶苏的威望是说也说不得,动也动不得,除非始皇帝再生,才能完全震住二人。
同样,扶苏的脸色也不好看,内心只觉冤屈无比,可恶,实在太可恶,若是父皇在,他们岂能如此猖狂。
想到父皇,扶苏内心突然一动,对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想到这,扶苏突然从怀内拿出了一张布帛。
随后,扶苏看向尉缭和王翦突然开口道:“二位老先生,这是父皇留给我的诏令,来我是不想用的,但迫不得已,扶苏为了国家着想也只有如此了,父皇的意思是逐二位出咸阳,永不得回来。”
“始皇诏令?”听得此话,殿内大臣不由同时惊呼出声,始皇帝还留有遗诏?
这时扶苏示意高台下的侍官上前,侍官躬身上前,然后双手高捧始皇诏令退下,最后转身递给蒙毅等大臣一一查看。赵军也看了,以上确实是始皇帝口吻,最重要的是还有已经陪葬的始皇信印。
轮到李斯看过后也不由内心感慨,始皇帝就是始皇帝,早就想到自己去后扶苏驾驭不了王翦和尉缭这两个国之擎天巨孽,会在某个问题上出乱子,所以才留下这道遗诏预防,有了这遗诏在,王翦和尉缭二人还能有何话说。就是在高的威望,在始皇帝诏令面前也是云烟而已。
只是,始皇是否会想到,扶苏居然把这个诏令用在对付兄弟身上呢,这还是那个贤明的扶苏吗。或者权利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李斯一个人,同样其他大臣看后也是脸色各异,暗赞始皇帝高明的同时,对扶苏的评价也大大降低。
最后看的是王翦和尉缭,二人一边看,一边脸色低沉起来,而在看完时又转为落寞。神情恍惚起来。
“哈哈,哈哈!”王翦突然嘶声大笑,神情凄然而悲愤的叫道:“好,好一个陛下啊。就算死去也不放过我王翦啊,我王翦一身为秦打拼,不求荣华富贵但求拼打来的秦朝能万世相传,却没想到反被侮辱。生亦何恋呼!”
苍凉的悲鸣声在空旷的大殿中来回震荡,仿佛杜鹃泣血。悲伤而心酸,殿内的大臣闻之无不心内戚戚然,自己哪天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
“哎”尉缭摇头一叹,落寞、绝望的表情瞬间在脸上交汇,哀莫大于心死,面对始皇的遗诏尉缭感到深深的无奈,最后转过头对赵军歉然一笑。
赵军暗暗摇头,示意他们不必再争了,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对扶苏兴不起任何好感了,就这样一个无能之辈也配做秦朝皇帝?滚下去吧,我到想看看你如何下我的兵权。
念头转过,赵军就准备站出去强争,乱世一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不博一把如何成大事,畏首畏尾不是他的风格。
然而,正在此时,李斯却忽然站了起来,只见他走到殿中央对扶苏先是一揖礼,然后不急不缓开口道:“且不论王、尉二位大人之事,想必先帝也不是为神武侯之事立此诏令,李斯只想让陛下给出一个剥夺神武侯兵权的正当理由。”
殿内众人一愣,李斯怎么站出来了,平时李斯可是一向恪守见风使舵的原则,就连一向耿直的右丞相冯去疾此时都明哲保身,他李斯站出来什么意思,此时跪坐的蒙毅皱了皱眉头,不管今天结果如何,恐怕屡遭质问的扶苏注定要声威大损。
“刚才我已经说过原因了,丞相这是什么意思?”扶苏有些气愤的道,对李斯他一向没什么好感,认为李斯虽有才能,却是阿谀奉承,品德有损的小人,不应重用,加上李斯也没那么高威望,所以扶苏对李斯的质问显得很不耐烦。
不过李斯也未生气,脸庞就如坚硬的岩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以僵硬的语气道:“公子刚才说的只是原因,却并未说出去除神武侯兵权的正当理由。”
扶苏闻之脸色倏忽之间变得阴沉之极,一字一顿的道:“我说过了,这只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难道堂堂一国之主调动将领还要什么正当理由不成?”
见到扶苏如此作态,群臣不禁有些心内悻悻然,同时又有些害怕,毕竟始皇余威犹在,帝皇之威不容置疑。
“可公子还未登基。”李斯突然道:“在说,公子也不是简单的调动将领,而是要神武侯的剥夺兵权,置疑先帝的决策,若是无正当理由,神武侯又未有过失,请恕臣不能苟同。”
听此,大殿内的臣子瞬间傻眼了,今天李斯是打鸡血了吗,怎么变得如此敢于直言了,一众御史、博士有些羞愧,面对长公子的无理作为李斯都敢仗义执言,自己却是瞻前顾后,以后谁在说李斯见风使舵,我跟他没完。
赵军也愣然了,李斯怎么会硬挺自己?难道是因为李由,不对,虽说自己跟李由的关系很不错,但也没到李斯